“所以，陛下這是……救下我之後，又要殺了我？”
樓昭的呼吸受阻，因為缺氧，臉色有些漲紅。
樓昭虛弱地抬眼。
樓昭——
不，或許現在應該叫她樓月。
樓月看著脖子上青筋四起的手，垂下了眼眸，似乎有些落寞，眼中含著絲絲痛苦。
她抬起手，覆在掐住自己的那一人手上，似乎是想掙脫，又好像是已經認命。
她費力地說出話來：“原以為……昇郎你待我……還是有幾分真心的……”
“看來，是樓月……”
“……多想了啊……”
聲音虛弱，又藏著說不出的哀婉和淒寒。
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已經接受了現實。
祁昇聽到這聲“昇郎”眸子暗了暗，臉上不辨喜怒。他緩緩更加地用力，樓月的臉色已經微微泛紫，眼前一片眩暈。
——
一月前。
暗室。
“妹妹這張臉，姐姐我看著是正好……”
樓昭手執著刀，刀尖緩緩地貼到了樓月臉上，從下巴一直劃到了額邊——
停下了。
樓月身子顫抖個不停，清純嬌豔的臉蛋真讓人我見猶憐、欲罷不能。
樓昭勾起唇，放下了刀，用手撫摸過她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睫：“不如，把她送給姐姐吧？”
樓月一愣，忽地睜大了眼睛，眸中滿是驚恐，淚水從眼眶裏滑落，沾濕了樓昭的手。
樓昭手沒挪開，她細細地打量樓月的麵容，緩緩地勾起一個有些惡劣的笑容：“果然，哭起來更好看……”
“我很滿意。”
樓月顫抖個不停，紅著眼眶，她本能地想往後躲，可惜鏈子束縛了她的行動，讓她無處可躲。
她隻能無能地流著淚，眼裏帶著懇求，用小兔般無措的眼神看向樓昭。
樓昭置之不理。
她的眼淚越掉越多，似乎沒有盡頭。
良久，樓昭拿起帕子，輕柔地擦去了樓月的淚水，她歎了一口氣：“雖然哭起來很好看，但是哭得太多了，就不好了。”
“畢竟，妹妹你的臉，姐姐我過會兒還要用呢……”
樓月害怕得拚命地搖著頭，淚水又溢出了眼眶。
“妹妹這是不願？”樓昭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恍然大悟般地看向了樓月。
樓月拚命點頭，紅紅的眼睛中，眼神帶著懇求。
“可是，不行呢……”
樓月聞言，渾身一怔，忽地拚命掙紮，鎖鏈擊打上的聲音回蕩在了整個暗室，她的身體被鎖鏈縛上的地方被磨出道道紅痕。
“妹妹怎麼……總是那麼的不聽話呢？”
“隻是要你一張臉罷了。”
樓月拚命掙紮。
樓昭的眼神驀然變得陰冷，上前一把捏住了樓月的下巴，聲音冷厲：“做錯事了就要付出代價！你引狼入室，讓那家夥暗中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騙得邊防圖和城防布局圖，偷來虎符……現在造成了這麼嚴重的後果，你不要告訴本宮……”
樓昭似笑非笑地看著樓月：“你想讓本宮就這麼算了？”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救你？別忘了，本宮的母後父王——哦，對了，還有你的母妃……”
“那幾天死的人，可都是被你間接害死的呢……”
樓月閉上眼睛，她發不出來聲音，隻能痛苦地“嗚”了一聲。
樓昭嘲諷一笑，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憎惡：“你該慶幸，你現在還有利用價值。”
樓月落到了這副境地，不能說應該，隻能說是活該。
“嗚、嗚”樓月淚流滿麵，衣衫盡濕。
“……你著實是可恨……又可悲。”
她這個妹妹被她的好父皇和母妃寵壞了，隻知道享受，心裏隻有些兒女情長，全然沒有家國天下。
這也就罷了，還算不上有多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