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曦離開後,一個人買了匹快馬就直奔雪穀而去,臨近天黑才趕到雪穀入口。
長時間的跋涉和嚴寒的天氣早已讓馬兒疲憊不堪,隻能臥倒在地上喘氣。
芫曦蹲下身摸了摸它的腦袋,拿出一顆丹藥給它服下。“辛苦你了,回去吧。”
丹藥的效果很快顯現,駿馬從地上站起,用腦袋蹭了蹭芫曦,隨後原路返回。
芫曦回身望向寂靜的雪穀,入口處寒風凜冽,她毅然決然地走了進去。
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似乎隻剩下了她自己,天黑得徹底看不見後,四周隱隱有狼嚎的聲音響起。
她現在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不必要的狼群,隻能找個山洞暫時度過一晚。
山洞不大,僅容她一人,用靈符在洞口布下陣法後,她才勉強合眼休憩。
到了白天,外麵又下起了大雪。
芫曦拿出一件披風,將帽子帶上便離開了山洞。
無意中走到了一處懸崖,她才想起這個地方似乎在雪女的回憶裏看見過,就是在這個地方,雪女將徐洛文從狼口中救下。
踱步至懸崖邊,從下看去,隻有濃濃的白霧,一眼看不見底,但是向遠處望去,能看見綿延的雪山。
芫曦不得不感歎:“原來,世間還有如此美的地方。”
可惜,他看不見了……
後來,在偌大的雪穀裏,芫曦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待了多少個日夜。
直到這一天,她踩空後掉入地下,才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千年寒冰洞竟是藏在地底。
向來不怕冷的她也感覺到了絲絲涼意。
在裏麵轉了轉,雖不知道寒冰洞究竟有多大,但想要走出去是不容易的。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裏,她就一直待在裏麵,直到一副由千年寒冰打造的冰棺徹底完成。
“天麒……”
冰棺中躺著戰天麒的屍身,芫曦輕撫著他的臉。“你欠我的煙火,我等你來世再還。”
芫曦將他的屍身保存得很好,除了臉色略顯蒼白,看上去就像在入睡般。
安頓好戰天麒的屍身後,芫曦便將這處洞穴徹底封存了起來,以免有外人誤闖。
之後,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準備徹底吸收煉化妖心。
雪女的心和一般的妖心不一樣,煉化整顆心對她來說有很大益處,能將她化妖的幾率提升至七成,但是這也加大了難度,更耗費時間。
為此,芫曦不得不為自己周身布下結界,防止中途發生意外功虧一簣。
她施法將其血引入體內,在周身遊走數遍,直到將自己體內的血全部轉化成妖血。
慢慢的,妖血就會從內而外改變她的體質,最後變為妖身。
但是,這一步也是最難的,從人到妖的淬煉過程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堅持下來的。
轉換者在這個過程中會經曆堪比烈火焚身的痛苦,整個過程必須堅守意誌,否則可能陷入意識混沌,也就是失去自我,被妖性所控製。
在淬煉過程中,她的腦海裏不斷閃現出被她隱藏在心裏的痛苦經曆。
從小時候親眼目睹母親含冤而亡,到長大後被惡人虐待,最後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慘死,種種記憶就像撲麵而來的海水,讓她呼吸困難。
芫曦的身影緩緩朝著洞口的方向倒下,恍惚間,她似乎看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向她走來。
“天麒……”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無邊的黑暗中。
“還是如此無用。”
來人幾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而後輕柔地抱起了昏迷的少女。
百年後。雪穀,寒冰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