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紅了,在29歲這年。
紅的人盡皆知,紅的老少皆宜。
其實這個年紀在娛樂圈沒有什麼競爭力了,畢竟偶像出身一般都二十二、三就要紅,這樣職業生涯才能長久。
但我比較特殊,成團時就年紀很大,長相隻能說一般,又沒受過良好教育,沒什麼特長。我這種人進娛樂圈,純屬偶然,能紅,是運氣吧。
現在機場廣告牌,路邊公交站牌,shopping mall外牆最顯眼的位置,都是我。
就這麼紅了,一點預兆都沒有。
電影節頒獎禮上,我拿了最佳男配。娛記問:最想感謝誰。我腦袋裏一片空白,隱隱約約浮現出了那個人的影子,但,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
“一個給過我家的人……”
這條采訪最終被刪掉了,因為經紀人說,會被網友考古挖墳,沒事也會說出點事的。我嗤笑了聲。挖墳又怎樣,能挖出什麼?富婆包養曆史嗎?
經紀人皺了皺眉,欲言又止。我心裏清楚,現在他們都很怕我,怕我心情不佳,怕我不滿意,哄著我去接更多的工作。因為我是老板,也是搖錢樹。
保姆車平穩的行駛在淩晨3點半的北京環路上。路燈很亮。燈光貼著車玻璃一個接一個的撞進我的眼睛,逐漸連成一條忽明忽暗的線。
小時候村子裏冬天黑的早,一過六點就烏壓壓一片,不僅沒有路燈,還經常停電。蠟燭手電筒是每村每戶常備物品。但,我家沒有,忘記誰給過幾根蠟燭,還被阿婆藏起來了,說晚上早點睡就行了,用不到。這個沒落的村子勞動力全部外出打工了,留下的全是老弱病殘婦,印象裏阿婆總是不停的在勞作,可地裏收成卻一直沒好過。
自從阿婆的得了肝病,家裏的所剩不多的積蓄就見了底,親戚本就沒幾個,也都不來往。治療了兩次不見效果,阿婆堅決不治了,我知道她想留下我上學的錢。但她哪裏知道,如果她不在了,我怎麼可能還去上學呢。13歲那年阿婆走了,二舅從我床底下翻出阿婆留下的折子,說要給阿婆辦後事。再之後,我聽二舅的安排進了城,到了廣州,跟著他的一個兄弟謀生路。也許因為我不夠法定年齡,拿到的錢額外少,三個月得了320塊錢。幸好管飯,還有個窩棚可以住。我和二舅本就不親近,來到廣州後他也沒再過問,再後來和幾個三和大神混熟了,才知道,我的幹活錢有三分之二被卡油了,是誰,就不說了。
我離開了二舅的兄弟,因為沒有手機,從此就和家裏親戚徹底斷了聯係。就這樣打零工晃蕩了一段時間,跟著一個做餐飲運輸的大哥到了深圳。
那年,老大哥因為運輸資質問題被扣下,我被他托付給當地的一個潮汕餐館老板,老板人好,讓我做了學廚,在這裏,我遇到了改變我命運軌跡的人。
也許,並沒有什麼命運,一切隻是我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