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善見沒有人回複他,沒有再管這種奇怪的氛圍,側過身把窗外手中的東西拎了進來。
半人高的東西沒有半分掙紮被他結結實實地扔在了地上,與地麵相觸時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何不曉定睛一看,那是個昏過去的人。
那人蜷縮著身體,無意識地側躺在地上,看上去就隻有身高的一半。
她心想:難怪方才沒有認出來。
她又想:師兄確實是天賦異稟,一隻手居然能拎起一個人,真真厲害。
塗明台沒有理會倒在地上的男子,而是直直迎向上官善,屏著氣拉著他的胳膊左看右看,見他沒有受傷才正常的呼吸。
現在這副場景,已然不需要再言語解釋什麼,塗秋雨也知道自己哥哥和自己室友不是自己想的那種關係了,她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何不曉更關心躺在地上的人是怎麼回事,問道:“師兄,他是?”
塗秋雨現在思維極其跳躍,大腦一下子就抓住了何不曉話中的非重點——師兄?什麼師兄?我們學校的學長?不是說是來找哥哥的嗎?怎麼變成師兄了?
何不曉看到塗秋雨眼中的困惑,眼神示意她自己之後再同她解釋,塗秋雨這才壓製住自己的好奇。
“是方才窗外的人。”上官善回複完何不曉,頓了一下轉而看向塗明台,“我是在老爺子門口抓住他的。”
塗明台自然聽懂了上官善的意思,他一陣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眉頭不自覺地微微抽動。
塗秋雨的看不太懂他們的心照不宣,但知道哥哥的狀態不太對勁。
何不曉回想塗明台與塗父對峙的一切,總覺得奇怪。
塗父的態度,塗明喻改變過的麵相,婦人的恨意,塗明台寂寥的眼神,滾落的橘子,一閃而過的人影,突然回來的塗秋雨,還有一抹一晃而過的紫紅色。
紫紅色?那是什麼?何不曉想要抓住那個轉瞬即逝的片段,過度地回想讓她有些頭疼。
雪白的底色有些晃眼,上緣還有整齊細密的黑茬,那抹妖異的紫紅色顯得格外突兀——是脖頸!何不曉終於回憶起了那個片段,那是塗明喻準備跟隨塗父離開,同他母親搖頭時隱約露出來的紅色痕跡。
門口離得遠,若不是塗明喻正好背對著客廳,否則根本不可能有人看出那隱藏在後領下的印記。
虧得何不曉喜歡在腦中反複複盤自己所看到的畫麵,不然還真就想不起來。
可是為什麼呢?何不曉不懂。塗明喻頸後的紫紅色印記也有可能是胎記或是拔火罐留下的印記又或是別的原因造成,可是自己就是有一種莫名的直覺,覺得這個印記特別特別重要。
但記憶中的印記被衣領遮了大半,隻露出淡淡的紫紅色。就算是全露出來自己也不一定認識,更何況還是這般若隱若現的痕跡。
何不曉實在是無可奈何。
再想回窗外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為什麼好巧不巧是塗父一家來訪之時出現?二者之間是巧合還是有什麼聯係?又或者是這個直奔塗老爺子臥房的人根本就是塗父一家派來的?何不曉不知道,但是當事人一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