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吼...嗬...
低沉的吼聲來自於一個遠遠看去西裝革履的成年男性。
考究的深灰色西裝,沒有打領帶,內裏是一件深藍色的絲質襯衫,身上隱隱沾著一些已經泛黑的血跡。
雙眼的眼球呈深灰色,看不見瞳孔,左耳的位置成了一個血坑,連帶著左半邊臉皮一同不知去了何處,無論如何看著不像活人的男人在小巷裏張著嘴一聲聲的低吼著。
遠處一個人影緩緩走來,腳步聲引起了男人的注意,抬起頭來動了動鼻子,環視了周圍一圈,隨後男人繼續低頭自顧自的發出低吼聲。
一隻有些發白的手伸進男人的西褲口袋仔細掏著,引起男人的吼聲加大了幾分,這隻手掏出一把車鑰匙之後又伸向男人的西服內兜。
“半包華子,還有個Zippo,不愧穿這麼講究。”一道人聲傳來,男人頓時抬起頭四處張望著,隨即刀光閃過,男人的腦袋滾到了地上,隻剩站立的身軀不斷流著黑色血液。
按了按手中的奧迪鑰匙,不遠處的一輛新款奧迪Q5閃了閃燈。
終於找著了一輛能正常開而且好點兒的SUV,雖然不及預期的牧馬人之類的硬派越野車,王天宇臉上還是露出了笑臉。
“天快亮了,該回家了。”找到了還算心儀的車卻沒有打算直接開,而是將鑰匙揣進了包裏,王天宇看了看遠方的天空,隨即轉身向小巷外走去。
迎著晨間的涼風,王天宇手揣著兜背著包慢慢往家走著,經過了熟悉的超市,每天早上都會光顧的早點店,偶爾突發奇想去一次的彩票店...
初夏的早晨這條老街原本應是生機勃勃,晨練的大爺、上學的小孩、以及上早班的打工族也該陸陸續續的出門了,然而此刻卻死氣沉沉。
王天宇此時非常想念那家早點店的小籠包,沾著醋跟辣椒一口一個,再來一口胡辣湯,完全足夠消除一部分早起打工的怨氣。
這家早點店從王天宇上高中時便在這,每天上學的時候他都會跟曹遠在這“碰頭”,然後一起吃了早飯再點根煙往學校方向溜達。
此刻早點店的門仍然開著,原本應該在裏麵忙碌的兩口子卻再也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殘缺的女性屍體以及一個戴著圍裙傻站著的喪屍。
聽見王天宇路過的聲音,這個喪屍還轉頭看了看,喉間發出與小巷裏那個男人一樣的低吼聲,也同樣的沒有其他的動作。
“不知道小賣店裏的人怎麼樣了,五哥是否還活著。”走到小區門口,王天宇看著小區大門對麵小賣店二樓的橫幅不禁想到。
在王天宇第一次出小區的時候,就看見小賣店二樓的窗邊掛著大大的白色橫幅,應該是撕了一半床單做的,上麵不知道用什麼染料或者口紅之類的寫了“救”字的一半,以及後麵的“SOS!”。
搖了搖頭繼續走,沒有理會小區後門已經變成了喪屍還抓著保溫杯的門衛大叔,王天宇徑直走向小區最裏麵的一棟樓的最裏麵一個單元。
應急燈還有著些許的微光,每隔幾個階梯便有著已經發黑的血跡,王天宇沿著樓梯走到六樓也就是這棟樓的最高層,打開606的房門,王天宇終於回到了暫時的家。
這個小三居的原主人是一對剛剛成婚的小夫妻,在結婚那天還給同住一棟樓的王天宇送去了一袋喜糖,沒想到卻雙雙死在了電梯裏,新婚燕爾就成了一對亡命鴛鴦。
客廳內還掛著小兩口的幾幅婚紗照,有中式也有西式,兩人麵帶甜美的笑容,仿佛對婚後的美好生活有無限的憧憬,一身黑色登山服的王天宇走到沙發前將背包放在茶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