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午的人潮散去,他滿意的看了看收銀台,心算著今天的指標似乎已經完成了,下午又會是一個愜意的時光。
從吧台的一個小抽屜裏拿出了一包咖啡豆,這是他自己給自己的禮物,每年生日他都會自己送自己這樣一包咖啡豆,想好好喝咖啡的時候便會拿出來,靜著心自己研磨成咖啡粉給自己煮上一杯。丁琴無數次的抗議他獨自享受的愛好,也無數次要求他泡一杯給她分享,隻是沒次得到的都是他的搖頭拒絕或幹脆用沉默對付。
一杯咖啡,一本小說。一台筆記本,一張唱片,中午他從來不會坐在吧台後,隻要丁琴在店裏,中午永遠都是丁琴負責製作咖啡,他則會這樣悠閑的坐在陽光下看著書品著咖啡聊著天。
他的Q名叫梓侑,取的諧音自由,他從不告訴別人為何取這個名字,朋友們也早已習慣用Q上的名字稱呼他。QQ裏的好友很少,能說上話的也永遠隻有兩三個,不知從何開始,他就發現自己變得不善交際,變的不再那麼樂衷於和陌生人打交道。朋友漸漸變得稀少,而生活的圈子也隨著時間逐步的在縮小,直到現在這樣,除了小店和家,他似乎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從前朋友的邀約,同學的聚會他也早已經置若罔聞,時間久了也就再也沒人找他,有的隻是朋友們偶爾在QQ上的隻言片語,有的隻是逢年過節互相的問候,或者偶爾來店裏的拜訪。
中午的陽光總會讓人有一絲困意,他坐在沙發上漸漸的進入了夢鄉。丁琴沒有去打擾她的老板,中午她總能看到他坐在那個角落用書蓋住自己的臉,她也總能看到睡夢中的他流露出些許掙紮些許平時無法見到的表情。
西湖邊,又是這個深邃的夜晚,他仍舊躺在草地上看著清澈的天空,看著漫天的星辰。依然是這樣一個夜晚,依然是他一人獨自在這裏。試圖呼喊,試圖站起身走開,但任憑他如何掙紮任憑他如何努力,依然無法動彈,依然靜靜的看著星空。久了,也便不再掙紮他想起了當時那個夜晚,想起了那聲撕心裂肺的呼喊。是啊,既然無法掙脫又何必在這裏枯坐,又何必在這裏故作掙紮。
他告訴自己已經不愛了,已經忘卻了,已經將她從記憶裏抹去,已經把曾經的那個自己用堅韌的匕首和現在的自己徹底分離,過去也如同那次如潮水般噴湧出的鮮血那樣消散。
痛,依然是痛,那個傷口又在提醒著他一切已經結束,隱隱的抽搐,心口如刀絞一般提醒著他其實自己並沒有忘卻,其實自己並沒有就此離開。
丁琴默默的注視著他,不知道如何去想,每每的看著他如被絞殺一般的掙紮便會有異樣的感覺,在他這裏工作一年了,總覺得這個看著冷漠的老板有那麼多那麼多深藏著的東西,不舍得被人去觸碰,不願意跟人分享。她看過她很多博客日記,也明白也許這樣一個自傲的人也許在某個地方藏著別人無法理解和明白的痛。她曾經試圖去了解,也曾經試圖用朋友的身份去勸解他,隻是他從來不願意提起,從來不願意與人分享。
醒了,書依然遮擋著他的臉龐,睜著雙眼,他試圖讓自己恢複平靜。喉嚨中似乎有些話想要說出口,隻是強忍著那種衝動將想要說的語句當作午餐那樣吞入了胃裏。有些東西他不願意提及那麼是一個人的時候都不願意去想起,隻有夢中他才會想起才會回憶。隱隱的還帶著夢中那絲顫動,心還在隱隱作痛。他是被QQ的呼喊叫醒的,放下書,他看著閃動著的那個頭像。那個1年前便開始和他做伴的人,互相之間隻有網絡作為依托,隻用QQ聯係,沒有交集。雖然做了約定,但他依然視之為未知。一切沒有發生之前所有的約定承諾都對他無效。
“又做夢了?”
“是啊,又被你叫醒了。”
“老是這樣不好,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你該找個人好好傾訴,或者幹脆去看看心理醫生,你需要一個人為你排解,有有些東西始終是需要從口中釋放出去的,文字永遠無法代替言語。網絡也無法真正替代現實。”
“嗬嗬。如果我能做到,我就不會是現在的我了吧。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都那麼大一人了。總能照顧好自己的。放心拉。你那邊現在是深夜,趕緊去睡。明天還要上班。”
“喲喲喲,不耐煩拉,那麼快就趕我去睡覺。哼。。去了。沒次都這樣。安。”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