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夢晗從夢中驚醒,手死死地護著脖子,窒息的感覺讓她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漸漸平靜下來的顧夢晗看著眼前的一切微微慌神,她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公主府?
顧夢晗慢慢坐起。
元和十年,她是顧元國最得寵的小公主,卻被皇上許配給當時最年輕的武將祁昭塵。
顧元國以文臣為主,顧夢晗打心眼裏瞧不起隻會舞槍弄棒的武將,她正是任性妄為的年紀,不願嫁給一介武夫。
在父皇麵前鬧了半個月,父皇一氣之下,削去她隨月公主名號,將他硬嫁入祁家。
嫁入祁家,為了發泄她被父皇強行許配的不滿,一直找理由同祁昭塵吵架。
祁昭塵麵對無理取鬧的她,隻能白天躲軍營,晚上睡書房。
直到元和十三年,父皇突然病倒,太子當即奪權,她求祁昭塵護她父皇,卻讓祁昭塵背上了謀反的罪名,被處死。
她也被毫無人性的太子,白綾賜死。
她慢慢回過神看向周圍的一切,是她死了之後又回到了公主府嗎?
如果不是自己讓祁昭塵救父皇,他也不會白白送死。
顧夢晗大哭起來,都怪她太任性,讓一個好好的人,因為她和父皇受到牽連。
顧夢晗哭的越來越大聲,吵醒了外麵值夜的下人。
詩畫走進房中,看到蜷縮在床邊的公主
“公主,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夢魘了?”
顧夢晗抬頭看向眼前的人:
“詩畫?你也死了嗎?你也被太子哥哥賜死了嗎?”
詩畫臉色一白當即跪下:
“公主可不能亂說啊,太子在東宮好好的,沒有賜死女婢,更沒有賜死公主。公主定是夢魘了,我這就去叫大夫。”
“詩畫,你回來。”
詩畫停住已經邁出門的腳,重新跪在顧夢晗麵前。
顧夢晗不可置信環顧四周,她似乎下了莫大的決心,開口問道:
“現在還是元和年間嗎?現在是哪天?”
詩畫抬頭看向顧夢晗:
“公主,現在是元和十年呀,公主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呀,今天是皇上的壽辰,這樣如何見皇上啊,公主。”
詩畫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元和十年?父皇的壽辰?她被許配給祁昭塵的那天。
她又活過來了?之前的隻是一場夢嗎?她還能見到父皇!
還能見到祁昭塵,她現在就要見祁昭塵!
“詩畫,我要更衣,我要進宮。”
她要見祁昭塵,是她對不起他,她要跟他道歉。
詩畫愣在那裏:
“公主,現在才是子時,宮門還沒開,需要等天亮才能進宮。”
顧夢晗這才抬頭看向窗外的夜色。
才子時嗎?
她覺得她睡了很長時間了,好像過完了一生。
顧夢晗稟退了詩畫。
盯著外麵漆黑的夜色,顧夢晗想著都是祁昭塵上一世對她的好,祁昭塵會用自己僅有的俸銀給她和皇宮裏差不多好的吃穿用度。
他自己最好的衣服,也隻是上朝的常服而已。
她被削去公主的名號,自是不用把她當成公主,祁昭塵卻尊她敬她,睡了三年的書房,也不曾娶妾。
而她總是找祁昭塵的麻煩,覺得自己變成這樣,都是祁昭塵的錯,她甚至指著祁昭塵說他不配娶她,一介武夫根本不配娶她。
顧夢晗就癡癡的看著天慢慢變亮,想著天亮一定要去見祁昭塵,她顧夢晗錯了,錯了......
詩畫本想叫公主起床梳妝打扮,一進房中,就看見顧夢晗悵然若失的看向窗外。
公主平常不這樣的,今天是怎麼了?
詩畫小心翼翼的上前。
顧夢晗轉頭看向詩畫:
“詩畫,是不是可以進宮了?”
“是的公主,該梳妝了。”
顧夢晗跟著詩畫來到鏡前,看著自己的臉龐,還是16歲的樣子,卻不知這是她的第二個16歲了。
“今天公主的氣質不同了。”
詩畫邊梳著頭發邊說道。
“是嗎?或許是夢嚇到了吧。”
顧夢晗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苦笑。
詩畫看著突然不再活潑的公主:
“公主,今日皇上壽辰,您還是穿最喜歡的粉色華服嗎?”
顧夢晗愣了愣:
“就穿水藍色的衣裙吧。”
祁昭塵在婚後送過她幾件水藍色的衣裙,說他穿藍色一定好看。
那時的她,賭氣將他送的藍色的衣裙都燒掉了。
現在失去了,卻無比懷念祁昭塵對他的好。
顧夢晗穿著水藍色的衣裙進宮了,她看著熟悉的宮門殿宇,這是她被撤了封號後再也沒有踏進過的地方。
今天她又進宮了,重新來過的一生,她害怕這一切都是又一次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