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王四十六年(前782年),宣王崩,子姬宮湦立,史稱周幽王。
幽王二年(前780年)。
西周朝堂。
輝煌的朝堂上,凜然肅殺,一向玩世不恭的周幽王,眉頭微皺,英氣的臉龐平添幾分怒氣。
這不是美好的一天!
涇河、黃河、洛河三地地震。
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高岸為穀,深穀為陵。
附近的百姓岌岌可危。
眾大臣看著周幽王的樣子,戰戰兢兢,一言不發。
“地震而已,難道往常就未發生過?”
周幽王似笑似怒,不容諸臣議論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底下的大臣們麵麵相覷。
良久。
太史伯陽父見狀,拉著大夫趙叔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伯陽父是西周宣王、幽王時的太史,老成持重,學問淵博。
“天地之氣,不失其序。”伯陽父憂心忡忡道,“當年伊河、洛河幹枯,夏朝亡。黃河幹枯之後商朝也滅亡了。”
“如今三條大河同時發難,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大山崩裂,百姓流離,那岐山又是我朝發揚之地……”伯陽父說到這裏,聲音變得十分微弱,一聲歎息發出。
“恐怕不出十年我大周就要亂了。”
遺憾的是趙叔帶和伯陽父的一番對話,被一宮人聽到,更遺憾的是這宮人還是虢石父的眼線!
周幽王身邊有三大佞臣,分別是上卿虢石父,司徒祭公,大夫尹球。
……
事情已經不能再惡劣了。
多日之後,朝堂。
“陛下,山河枯竭就如同人無血液,此乃不祥之兆,何況岐山為大周基業所成,若是一旦崩塌,絕非小事,還請陛下勤於政事體恤黎民,求賢輔政,消除災禍啊!”
趙叔帶別無選擇,國家危亡在即。
一旁的虢公猶如一隻靜靜守候獵物的狐狸,一言不發。
“陛下,難道這時候還要去尋美色而誤國政嗎?”趙叔帶歇斯底裏道。
機會到來!
虢公眼睛迸射出一道寒芒。
“陛下,我朝早已定都豐鎬,此地靈傑必有千秋偉業,那岐山怎麼能和國家危亡聯係在一起?”
趙叔帶臉色頓時鐵青,他知道自己已經掉入了陷阱。
“怕是趙叔帶這樣的有心之人想要亂大王心緒,那日大王走後,此人便有輕慢之舉,今日借題發揮不過就是想要妄加罪於大王!”
虢公繼續攻擊,趙叔帶臉色驟變。
周幽王嘴角微微抽搐, 看了一眼趙叔帶:“趙叔帶豎子胡言,幾敗國事,降為庶人,自歸鄉去。”
此時的趙叔帶如同霜打茄子一樣,有無奈,有痛苦,也有輕鬆。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趙叔帶心中念道,帶著一家老小趕往晉國。
關於趙氏的輝煌還在未來,關於周幽王的悲劇就在現在。
趙叔帶直言勸諫之後,眾臣諱莫如深,而唯獨一個人例外!
他的名字叫褒珦!
……
周幽王四年。(前779年)
褒國,褒家村也可以。
野外,芳草萋萋,溪水潺潺。
溪邊女子正在浣紗。
女子身姿曼妙,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發似烏雲,指如削玉,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盡展風情。
這一幕剛好被鬱鬱不樂的褒洪德看見,他父親因犯顏直諫被周幽王下獄。
這女子雖然村婦打扮,可難掩絕色容顏。
“當年散宜生救父出獄,今日自己未嚐不可?”
褒洪德一頓花言巧語,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幾百匹棉布便換了褒姒回家。
褒姒來了褒洪德家中,受到極好的待遇。
又是香料沐浴,又是珍饈美味。
就連褒姒的衣服也從粗布麻衣換成絲綢。
洪德為救父,對褒姒寄予厚望,還請人來教褒姒入宮見君禮節。
等到褒姒學成之後,洪德馬不停蹄,親自送了褒姒入王都。
至王都之後,洪德找到了虢公,奉上千金。
虢公聽聞洪德得一美人,正好對周幽王的胃口。
虢公心念周幽王喜好,便答應替洪德周旋。
王宮。
有些女人生來就是主角!
不過短短數日,此時的褒姒早已脫胎涅槃,氣質大變。
即使在周幽王麵前也毫無怯意,反倒是多了幾分欲擒故中的嬌羞。
周幽王隻是輕輕一瞄,便再也移不開了眼。
他這種段位的男人,早已經對女人沒多大期待了。
所謂傾國傾城,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啦。
誰知,眼前這個女子可真讓他眼睛一亮,還是敞亮。
見褒姒流光之氣,光豔照人,周幽王龍顏大悅這些年感覺都白哆嗦了。
褒珦出獄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當夜褒姒跟周幽就開始了搖擺,一連十日不肯上朝。
當然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後宮申王後就是愁更愁的那個人。
瓊台。
申王後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看到周幽王跟褒姒天真爛漫的樣子,情緒戰勝了理智。
“哪裏來的賤婢,禍亂後宮!”
周幽王見申王後來勢洶洶,立刻起身將褒姒擋在身後,對申王後說道:“王後,這是寡人新納的美人,還沒給這美人名分,自然也沒有去見你,王後何必惱怒呢?”
申王後聽周幽王為褒姒說話,隻覺得頭暈目眩,更是憤怒。
狠狠的嘲諷了褒姒一頓,但見周幽王護著褒姒,也隻能咬牙切齒離開瓊台。
褒姒見申王後憤然離宮,渾然不覺,眉目一轉,雪白的肌膚就往周幽王懷中撞,嬌嗔道:“陛下,剛才那凶凶的女人是誰呀?”
周幽王伸手拖住褒姒的下巴,寵溺道:“方才那就是申王後。明日你便可去拜見她。”
聽周幽王這麼說,褒姒眼神一凜,並未回答。
一直到第二日,褒姒也沒有把周幽王的話放在心上,更不提去拜見申王後之事。
申王後知道褒姒得椒房之寵,更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太子宜臼來請安時,看見申王後麵露愁雲,替申王後寬慰道:“母後,您是六宮之主,怎麼這般悶悶不樂,可是有人惹母後不快?”
“陛下寵幸褒姒,完全不顧及嫡妾之分,若有一日,此女得誌,這後宮朝堂可還有你我立足之地?”
聽申王後說的嚴重。
太子宜臼也是一愣。
申王後見太子不解,便將那日她去瓊台受辱之事告知太子宜臼。
申王後越說越覺得委屈,她在位多年何時受過如此冷遇,眼淚便跟著流了下來。
見申王後受委屈,太子宜臼替申王後出主意:“母後何必擔心?明日便是初一,父王必然要上朝會見百官,母後便可派人到瓊台去采摘花朵,到時等那賤人出來時,兒臣上前好好痛打一頓,報母後之仇,就算是父王怪罪,兒臣一人擔責與母後無關。”
聽宜臼這麼說,申王後心神一慌連忙說道:“茲事體大,不可亂來。”
見申王後神情。
太子嫉恨褒姒不敬重王後,對褒姒更是充滿了恨意。
翌日。
周幽王果然如太子宜臼所想,上了早朝。
大臣們恭賀陛下之時,宜臼便趁此機會,派了幾十名宮女往瓊台去。
到了瓊台就將瓊台繁花掃落在地,這瓊台的宮女見狀連忙上前攔著。
“大膽奴才,此花是大王栽種,讓褒娘娘觀賞,你等可知後果!”
這宮女不知來鬧事兒的宮女身份。
這幫鬧事的宮女冷笑道:“我們是奉了東宮之命,今日來瓊台采花送給王後!你們難道還敢阻攔?”
瓊台伺候褒姒的宮女,一聽便知是申王後和宜臼來找事,兩邊的宮女立刻爭吵起來。
動靜引起了褒姒的注意。
褒姒一出來,便看到自己心愛的繁花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樣,正要發怒,卻沒想到宜臼就等在瓊台處,等著褒姒出現。
見褒姒出來,宜臼兩眼猩紅冒著怒火,朝褒姒衝了過去。
那褒姒毫無防備,被宜臼推倒在地。
那些宮女們見狀,生怕周幽王知道怪罪,又不敢得罪宜臼,隻能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還請太子息怒。”
各位宮女哀求不已。
褒姒含羞忍痛,臉上盡是痛苦,心中卻有幾分得意。
看著宜臼一言不發逃回瓊台宮中。
一陣接著一陣梨花帶雨般的哭聲,響徹整個寢宮。
伺候在一旁的宮女見褒姒止不住的哭泣,連忙安慰:“褒娘娘,莫要哭了,若是陛下知道,必然會給娘娘做主。”
這群宮女們話音還未落,周幽王就已經急匆匆的退朝,徑直前往瓊台。
周幽王遠遠的就看到褒姒衣衫淩亂,發簪亂插,眼泛淚光。
三步並作兩步, “愛妃!你怎麼啦?”
褒姒立刻撲到周幽王懷中,緊緊的攥著周幽王的袖子哭訴道。
“臣妾卑微,今日太子殿下帶著宮女往瓊台摘花,臣妾不知何處惹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見臣妾便是又打又殺。”
“若不是這幫奴婢們攔著,今日臣妾怕是再也見不到陛下了,還請陛下替臣妾做主。”
褒姒說完更是痛哭流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進宮一直未去見王後,怕是王後怪罪此事,必然是申王後之意,和太子無關。”
聽周幽王為宜臼開脫,褒姒轉念一想,隨即又哭訴道:“臣妾自知太子為王後出氣,若臣妾不死,太子怕是咽不下這口氣。”
“臣妾過錯自願以死請罪,隻是承蒙陛下寵愛,臣妾已有身孕兩月,若是臣妾一死怕是腹中胎兒也沒命,求陛下放臣妾出宮,保全臣妾和腹中胎兒性命。”
褒姒不愧是天生的主角!
周幽王頓了頓,眼神堅定道:“你好好休養,寡人知道怎麼處理。”
周幽王八年(前775年)。
周幽王廢嫡立庶,廢黜申後的王後之位,姬宜臼的太子之位;改立褒姒為王後,褒姒所生之子姬伯服為太子。
姬宜臼與母親申後暗中逃到申國,投奔申侯。
一場血雨腥風將要來臨。
……
褒姒得了正宮之位,心滿意足,又有周幽王專寵,如今的褒姒如日中天。
隻是褒姒這妮子笑點太高,換句話說就是不笑。
自進宮後,宮人也好,周幽王也罷,從未見過褒姒的笑顏。
周幽王不解,為了讓褒姒露出笑顏,便讓樂師和宮女從早到晚奏樂歌舞,為的就是看褒姒紅顏一笑。
可褒姒依然隻是冷冰冰的盯著,不肯露出笑容。
“愛妃為何從來不笑?是討厭音樂和歌舞嗎?愛妃可有喜歡的東西?”
褒姒搖了搖頭,過了許久才對周幽王說:“臣妾不喜歌舞音樂,那一日手撕錦羅綢緞,發出的聲音倒是清脆悅耳。”
聽褒姒說喜歡手撕錦緞的聲音,周幽王大手一揮。
“愛妃喜歡聽裂帛聲,為什麼不早說? ”
“讓司庫送來綢緞。”
隨後一幕足以讓人乍舌。
嘶嘶嘶!
綢緞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幾個力氣大的宮女就像是連軸轉的機器,一刻也沒有停息。
不停地將綢緞撕給褒姒聽,為的就是討褒姒歡心,可是數百匹綢緞被撕碎,褒姒依然沒有露出笑容。
這些綢緞都是給貴族做衣裳的,上麵繪有彩畫,織有文繡。
要知道普通平民此時所穿的衣隻是粗毛布製成的,叫做“褐”。
最貧賤的,大概就是我這種出生的,可能是“無衣無褐”。
然而,依然沒啥用!
褒姒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楚楚可憐!
“愛妃,你為何還是不笑呢?”
“大王,臣妾本來就不愛笑,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聽褒姒這麼說,周幽王心急如焚。
這傾國傾城的美顏若是綻放笑容,隻怕是迷惑眾生。
“寡人一定讓愛妃露出笑顏。”
周幽王隨即下令:“王都內外,若有人能讓王後一笑,賞千金。”
消息傳出去之後,朝中不少臣子聽聞周幽王為了博得褒姒一笑,豪擲千金,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漏洞就會被利用!
熟悉的人物登場了。
“陛下,先王當年為了防止西邊兒的蠻人進犯,便在驪山之下設立烽火台,若有敵人進攻即可點起烽火狼煙,附近諸侯見狀就可派兵救援。”
“如今天下太平,烽火台早已經成了擺設,不如陛下帶王後在驪山遊玩,夜深之後點燃狼煙,讓那幫諸侯趕到不見敵人灰溜溜的白跑一場。王後見了自然高興。”
虢公石父獻言道。
周幽王隻顧著博美人一笑根本不考慮事情後果,同意了虢公的主意,浩浩蕩蕩帶來一群人和褒姒一同往驪山處遊玩。
進驪山,入驪宮。
等到半夜之後,周幽王下令點烽火。
此時,朝中一位老臣終於坐不住了。
鄭伯友,姬姓,鄭氏,名友,周厲王姬胡少子,周宣王姬靜異母弟,也諸侯國鄭國第一位第一任君主。
鄭伯友聽聞周幽王無事點狼煙,心中一驚,立刻趕到驪宮外。
“大王,烽火台是先王設下以備不時之需,這是先皇和諸侯之間的約定。”
“若是今日陛下點起烽火戲弄諸侯,諸侯必定不悅,以後敵軍進犯,再點篝火隻怕諸侯也不會派兵救援,到時陛下如何率領中軍擊退敵寇?”
“天下太平,哪有敵軍進犯?寡人與王後遊玩,不過就是想戲弄他們一番,討個樂子。”
“就算將來有事和你無關。”
周幽王不想再聽鄭伯友廢話,就已經讓手下點燃了烽火,同時敲起戰鼓。
鼓聲如雷,風火照亮天空,整個驪宮籠罩在一片紅光之內。
附近的諸侯看見烽火連天,便以為鎬京有敵進犯,立刻點兵領將千裏奔襲驪山。
等到驪山之外,卻隻聽見高高的樓閣裏傳來歌舞升平的聲音。
而周幽王和褒姒仍在飲酒行樂。
“告訴他們今日無事。速回吧。”見這幫諸侯真的趕來了,周幽王盛氣淩人道。
諸侯本就不解,又聽周幽王身邊內侍傳了周幽王口諭。
那幫諸侯麵麵相覷,盯著燈火通明的驪宮,心中不憤,卻無話可說。
隻能灰頭土臉的返回封地。
褒姒站在樓閣上俯在欄杆前,看著底下那幫諸侯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俊不禁,立刻掩嘴大笑。
周幽王見了心中大喜:“愛妃一笑果然百媚俱生,此事是石父的功勞。”
周幽王賞賜虢公石父千金。
當夜驪宮之內高興的人不少,惆悵的人也有許多。
陪著周幽王來驪山的武將,見周幽王這樣荒淫無度,為了一個女子不息羞辱諸侯。
他們心中個個擔憂。
此時,對於另一個國家來說,一雪前恥的時機已然來臨。
申國。
烽火戲諸侯沒過幾日。
此時的申侯眉頭緊皺,眼神深邃的望不到邊。
自己的女兒王後之位被廢,外孫宜臼太子之位被奪,淪為天下人笑話。
這樣的不共戴天之仇,必須得報。
……
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
還在封地等著周幽王醒悟的申侯,突然得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周幽王竟然要率兵討伐他了!
申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在鎬京打探消息的探子回到申國,立刻彙報申侯,周幽王派虢公石父為大將軍,帶著重兵怕是不久就要踏馬而來。
申侯自知申國地小無人,更是沒有可以用的上的將士,如果周幽王要滅了他,那他隻能束手就擒。
可是申侯哪裏能夠繳械投降。
就在申侯愁的一夜白頭之際,身邊大夫想到了個辦法。
“如今天子身邊已經沒有可用的忠臣,不過虛有其表而已。”
“申國封地與西戎一族臨近,況且西戎一族兵強馬壯,主公不如借西戎之勢,直搗黃龍,直奔鎬京,挾天子傳位太子?”
“主公,此事不能耽擱,若是陛下不日出兵,申國大勢已去怕是無反擊之力了。”
大夫的話,讓申侯猶豫:“你的意思是讓我寫信給西戎首領,借兵出發?”
“主公,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隻能如此了。”
申侯派人帶了一車金銀綢緞,帶著他的親筆信前往西戎借兵。
隻要西戎願意借兵給他,等到攻下鎬京之時,國庫金銀財寶皆數送給西戎一族。
西戎首領見了大喜過望,他正想著怎麼借機攻克中原,沒想到機會就擺在了眼前。
先前懼怕周朝勢力,如今周朝人心渙散。
周幽王又是個昏君,身邊早無賢良大臣。
申侯還願許諾國庫萬金,西戎首領自然同意。
西戎首領對申侯派來的使者說:“天子無道,國舅邀我等人助力匡扶天道,鏟除奸佞,此乃正義,也是我等想法。”
西戎首領派出一萬五千精兵,兵分三路支援申侯。
同時申侯也派兵前往支援。
千軍萬馬如黑雲壓陣。
申侯和西戎首領千裏奔襲鎬京,周幽王根本不知道申侯等人已經將鎬京團團圍住。
在周幽王心中申侯不值一提,不過是一個小小封地的諸侯,有虢公帶隊,率王軍剿滅,不出幾日申侯將身首異處。
可就在周幽王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西戎進犯的消息傳來了。
周幽王手中的琉璃杯掉在地上,這下子徹底慌神了。
“西戎怎麼會突然進犯!”周幽王神思混沌,實在想不通西戎的軍隊為什麼會突然攻打周朝,“都已經火燒眉毛了,為什麼之前都沒有消息!”
虢公先是一驚,隨後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王,此時當下令派人點燃烽火狼煙,召喚各路諸侯勤王!”
“等諸侯的救兵到了,西戎那幫宵小之輩不算什麼!”
周幽王立刻下令。
他們這對君臣倒是忘了,當初烽火戲諸侯的事情。
周幽王和虢公開始漫長的等待,這鎬京的危機越來越嚴重,但是諸侯的援兵竟然還未到。
周幽王心急如焚,派手下的人幾次去查看。
“陛下,援兵未到……”
侍衛無奈的搖頭,他們已經能看到西戎軍隊的連綿氣勢,就算是在宮中也能感受到西戎戰士的決心。
可是他們的天子,周幽王還在幻想。
那些諸侯被周幽王戲弄過一次,難道還會相信周幽王嗎?
就算是知道鎬京真的有難,隻怕是也不會來了……
自周宣王時,諸侯的勢力就在一步步的壯大,周朝早已經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危機就在眼前,周幽王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西戎蠻人打入鎬京,占領王都,他看著在下麵站著同樣焦急的虢公。
他唯一信任的大臣,虢公!
“石父,寡人身邊隻有你一人可信,寡人令你率軍突圍!”
周幽王一道命令下來,虢公如臨大敵,唰地一下臉色蒼白。
虢公之前雖然主動請纓要帶兵征討申國,但那是站在申國勢力單薄的基礎上。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周朝麵對的敵人不是小小的申侯,而是多年厲兵秣馬的西戎一族啊!
如果他現在帶兵出去不是被人當靶子嗎?
這是送死啊!
虢公想到他伴隨在周幽王身邊,何時想過還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周幽王施壓道:“石父,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害怕了?愛卿帶兵先行,寡人將禦駕親征!”
聽到周幽王都要帶兵上陣,虢公再推脫也不像話了,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
這虢公拍馬屁內行,打仗外行。
“殺!”
戰鼓雷響催征程,萬千精兵隨著主將朝著城門殺去。
城門立刻被摧毀,西戎將士進了城中,見人就殺,見屋就燒,殺傷掠奪絲毫不手軟。
跟在後麵的申侯愣了一下,他看著西戎軍隊的身影突然心中一沉,他怎麼忘了這群狼子野心的家夥一直對周朝虎視眈眈。
而申侯為了自保,竟然引狼入室了……
申侯看著城中慘叫的百姓,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已經殺紅眼的西戎士兵根本不聽,他們瘋狂地虐殺著,就如同鑽入兔子籠的老鷹。
火光衝天,申侯愣在原地,連申侯帶著的士兵也呆呆地看著。
戰火一直燒到了周幽王的宮殿,周幽王根本來不及閱整兵就看到已經有人要殺進來。
慌亂之下,周幽王隻能逃回瓊台。
瓊台內,褒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周幽王衣冠不整,驚慌失措的樣子,便知道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