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平王東遷(1 / 3)

周宣王四十六年(前782年),宣王崩,子姬宮湦立,史稱周幽王。

幽王二年(前780年)。

西周朝堂。

輝煌的朝堂上,凜然肅殺,一向玩世不恭的周幽王,眉頭微皺,英氣的臉龐平添幾分怒氣。

這不是美好的一天!

涇河、黃河、洛河三地地震。

百川沸騰,山塚崒崩。高岸為穀,深穀為陵。

附近的百姓岌岌可危。

眾大臣看著周幽王的樣子,戰戰兢兢,一言不發。

“地震而已,難道往常就未發生過?”

周幽王似笑似怒,不容諸臣議論便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底下的大臣們麵麵相覷。

良久。

太史伯陽父見狀,拉著大夫趙叔帶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伯陽父是西周宣王、幽王時的太史,老成持重,學問淵博。

“天地之氣,不失其序。”伯陽父憂心忡忡道,“當年伊河、洛河幹枯,夏朝亡。黃河幹枯之後商朝也滅亡了。”

“如今三條大河同時發難,百姓陷於水火之中,大山崩裂,百姓流離,那岐山又是我朝發揚之地……”伯陽父說到這裏,聲音變得十分微弱,一聲歎息發出。

“恐怕不出十年我大周就要亂了。”

遺憾的是趙叔帶和伯陽父的一番對話,被一宮人聽到,更遺憾的是這宮人還是虢石父的眼線!

周幽王身邊有三大佞臣,分別是上卿虢石父,司徒祭公,大夫尹球。

……

事情已經不能再惡劣了。

多日之後,朝堂。

“陛下,山河枯竭就如同人無血液,此乃不祥之兆,何況岐山為大周基業所成,若是一旦崩塌,絕非小事,還請陛下勤於政事體恤黎民,求賢輔政,消除災禍啊!”

趙叔帶別無選擇,國家危亡在即。

一旁的虢公猶如一隻靜靜守候獵物的狐狸,一言不發。

“陛下,難道這時候還要去尋美色而誤國政嗎?”趙叔帶歇斯底裏道。

機會到來!

虢公眼睛迸射出一道寒芒。

“陛下,我朝早已定都豐鎬,此地靈傑必有千秋偉業,那岐山怎麼能和國家危亡聯係在一起?”

趙叔帶臉色頓時鐵青,他知道自己已經掉入了陷阱。

“怕是趙叔帶這樣的有心之人想要亂大王心緒,那日大王走後,此人便有輕慢之舉,今日借題發揮不過就是想要妄加罪於大王!”

虢公繼續攻擊,趙叔帶臉色驟變。

周幽王嘴角微微抽搐, 看了一眼趙叔帶:“趙叔帶豎子胡言,幾敗國事,降為庶人,自歸鄉去。”

此時的趙叔帶如同霜打茄子一樣,有無奈,有痛苦,也有輕鬆。

“危邦不入,亂邦不居。”

趙叔帶心中念道,帶著一家老小趕往晉國。

關於趙氏的輝煌還在未來,關於周幽王的悲劇就在現在。

趙叔帶直言勸諫之後,眾臣諱莫如深,而唯獨一個人例外!

他的名字叫褒珦!

……

周幽王四年。(前779年)

褒國,褒家村也可以。

野外,芳草萋萋,溪水潺潺。

溪邊女子正在浣紗。

女子身姿曼妙,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發似烏雲,指如削玉,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盡展風情。

這一幕剛好被鬱鬱不樂的褒洪德看見,他父親因犯顏直諫被周幽王下獄。

這女子雖然村婦打扮,可難掩絕色容顏。

“當年散宜生救父出獄,今日自己未嚐不可?”

褒洪德一頓花言巧語,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幾百匹棉布便換了褒姒回家。

褒姒來了褒洪德家中,受到極好的待遇。

又是香料沐浴,又是珍饈美味。

就連褒姒的衣服也從粗布麻衣換成絲綢。

洪德為救父,對褒姒寄予厚望,還請人來教褒姒入宮見君禮節。

等到褒姒學成之後,洪德馬不停蹄,親自送了褒姒入王都。

至王都之後,洪德找到了虢公,奉上千金。

虢公聽聞洪德得一美人,正好對周幽王的胃口。

虢公心念周幽王喜好,便答應替洪德周旋。

王宮。

有些女人生來就是主角!

不過短短數日,此時的褒姒早已脫胎涅槃,氣質大變。

即使在周幽王麵前也毫無怯意,反倒是多了幾分欲擒故中的嬌羞。

周幽王隻是輕輕一瞄,便再也移不開了眼。

他這種段位的男人,早已經對女人沒多大期待了。

所謂傾國傾城,在他看來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啦。

誰知,眼前這個女子可真讓他眼睛一亮,還是敞亮。

見褒姒流光之氣,光豔照人,周幽王龍顏大悅這些年感覺都白哆嗦了。

褒珦出獄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當夜褒姒跟周幽就開始了搖擺,一連十日不肯上朝。

當然有人歡喜就有人愁,後宮申王後就是愁更愁的那個人。

瓊台。

申王後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看到周幽王跟褒姒天真爛漫的樣子,情緒戰勝了理智。

“哪裏來的賤婢,禍亂後宮!”

周幽王見申王後來勢洶洶,立刻起身將褒姒擋在身後,對申王後說道:“王後,這是寡人新納的美人,還沒給這美人名分,自然也沒有去見你,王後何必惱怒呢?”

申王後聽周幽王為褒姒說話,隻覺得頭暈目眩,更是憤怒。

狠狠的嘲諷了褒姒一頓,但見周幽王護著褒姒,也隻能咬牙切齒離開瓊台。

褒姒見申王後憤然離宮,渾然不覺,眉目一轉,雪白的肌膚就往周幽王懷中撞,嬌嗔道:“陛下,剛才那凶凶的女人是誰呀?”

周幽王伸手拖住褒姒的下巴,寵溺道:“方才那就是申王後。明日你便可去拜見她。”

聽周幽王這麼說,褒姒眼神一凜,並未回答。

一直到第二日,褒姒也沒有把周幽王的話放在心上,更不提去拜見申王後之事。

申王後知道褒姒得椒房之寵,更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

太子宜臼來請安時,看見申王後麵露愁雲,替申王後寬慰道:“母後,您是六宮之主,怎麼這般悶悶不樂,可是有人惹母後不快?”

“陛下寵幸褒姒,完全不顧及嫡妾之分,若有一日,此女得誌,這後宮朝堂可還有你我立足之地?”

聽申王後說的嚴重。

太子宜臼也是一愣。

申王後見太子不解,便將那日她去瓊台受辱之事告知太子宜臼。

申王後越說越覺得委屈,她在位多年何時受過如此冷遇,眼淚便跟著流了下來。

見申王後受委屈,太子宜臼替申王後出主意:“母後何必擔心?明日便是初一,父王必然要上朝會見百官,母後便可派人到瓊台去采摘花朵,到時等那賤人出來時,兒臣上前好好痛打一頓,報母後之仇,就算是父王怪罪,兒臣一人擔責與母後無關。”

聽宜臼這麼說,申王後心神一慌連忙說道:“茲事體大,不可亂來。”

見申王後神情。

太子嫉恨褒姒不敬重王後,對褒姒更是充滿了恨意。

翌日。

周幽王果然如太子宜臼所想,上了早朝。

大臣們恭賀陛下之時,宜臼便趁此機會,派了幾十名宮女往瓊台去。

到了瓊台就將瓊台繁花掃落在地,這瓊台的宮女見狀連忙上前攔著。

“大膽奴才,此花是大王栽種,讓褒娘娘觀賞,你等可知後果!”

這宮女不知來鬧事兒的宮女身份。

這幫鬧事的宮女冷笑道:“我們是奉了東宮之命,今日來瓊台采花送給王後!你們難道還敢阻攔?”

瓊台伺候褒姒的宮女,一聽便知是申王後和宜臼來找事,兩邊的宮女立刻爭吵起來。

動靜引起了褒姒的注意。

褒姒一出來,便看到自己心愛的繁花已經被踐踏的不成樣,正要發怒,卻沒想到宜臼就等在瓊台處,等著褒姒出現。

見褒姒出來,宜臼兩眼猩紅冒著怒火,朝褒姒衝了過去。

那褒姒毫無防備,被宜臼推倒在地。

那些宮女們見狀,生怕周幽王知道怪罪,又不敢得罪宜臼,隻能跪在地上不斷求饒。

“還請太子息怒。”

各位宮女哀求不已。

褒姒含羞忍痛,臉上盡是痛苦,心中卻有幾分得意。

看著宜臼一言不發逃回瓊台宮中。

一陣接著一陣梨花帶雨般的哭聲,響徹整個寢宮。

伺候在一旁的宮女見褒姒止不住的哭泣,連忙安慰:“褒娘娘,莫要哭了,若是陛下知道,必然會給娘娘做主。”

這群宮女們話音還未落,周幽王就已經急匆匆的退朝,徑直前往瓊台。

周幽王遠遠的就看到褒姒衣衫淩亂,發簪亂插,眼泛淚光。

三步並作兩步, “愛妃!你怎麼啦?”

褒姒立刻撲到周幽王懷中,緊緊的攥著周幽王的袖子哭訴道。

“臣妾卑微,今日太子殿下帶著宮女往瓊台摘花,臣妾不知何處惹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見臣妾便是又打又殺。”

“若不是這幫奴婢們攔著,今日臣妾怕是再也見不到陛下了,還請陛下替臣妾做主。”

褒姒說完更是痛哭流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進宮一直未去見王後,怕是王後怪罪此事,必然是申王後之意,和太子無關。”

聽周幽王為宜臼開脫,褒姒轉念一想,隨即又哭訴道:“臣妾自知太子為王後出氣,若臣妾不死,太子怕是咽不下這口氣。”

“臣妾過錯自願以死請罪,隻是承蒙陛下寵愛,臣妾已有身孕兩月,若是臣妾一死怕是腹中胎兒也沒命,求陛下放臣妾出宮,保全臣妾和腹中胎兒性命。”

褒姒不愧是天生的主角!

周幽王頓了頓,眼神堅定道:“你好好休養,寡人知道怎麼處理。”

周幽王八年(前775年)。

周幽王廢嫡立庶,廢黜申後的王後之位,姬宜臼的太子之位;改立褒姒為王後,褒姒所生之子姬伯服為太子。

姬宜臼與母親申後暗中逃到申國,投奔申侯。

一場血雨腥風將要來臨。

……

褒姒得了正宮之位,心滿意足,又有周幽王專寵,如今的褒姒如日中天。

隻是褒姒這妮子笑點太高,換句話說就是不笑。

自進宮後,宮人也好,周幽王也罷,從未見過褒姒的笑顏。

周幽王不解,為了讓褒姒露出笑顏,便讓樂師和宮女從早到晚奏樂歌舞,為的就是看褒姒紅顏一笑。

可褒姒依然隻是冷冰冰的盯著,不肯露出笑容。

“愛妃為何從來不笑?是討厭音樂和歌舞嗎?愛妃可有喜歡的東西?”

褒姒搖了搖頭,過了許久才對周幽王說:“臣妾不喜歌舞音樂,那一日手撕錦羅綢緞,發出的聲音倒是清脆悅耳。”

聽褒姒說喜歡手撕錦緞的聲音,周幽王大手一揮。

“愛妃喜歡聽裂帛聲,為什麼不早說? ”

“讓司庫送來綢緞。”

隨後一幕足以讓人乍舌。

嘶嘶嘶!

綢緞碎裂的聲音不絕於耳。

幾個力氣大的宮女就像是連軸轉的機器,一刻也沒有停息。

不停地將綢緞撕給褒姒聽,為的就是討褒姒歡心,可是數百匹綢緞被撕碎,褒姒依然沒有露出笑容。

這些綢緞都是給貴族做衣裳的,上麵繪有彩畫,織有文繡。

要知道普通平民此時所穿的衣隻是粗毛布製成的,叫做“褐”。

最貧賤的,大概就是我這種出生的,可能是“無衣無褐”。

然而,依然沒啥用!

褒姒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楚楚可憐!

“愛妃,你為何還是不笑呢?”

“大王,臣妾本來就不愛笑,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聽褒姒這麼說,周幽王心急如焚。

這傾國傾城的美顏若是綻放笑容,隻怕是迷惑眾生。

“寡人一定讓愛妃露出笑顏。”

周幽王隨即下令:“王都內外,若有人能讓王後一笑,賞千金。”

消息傳出去之後,朝中不少臣子聽聞周幽王為了博得褒姒一笑,豪擲千金,無奈的搖了搖頭。

有漏洞就會被利用!

熟悉的人物登場了。

“陛下,先王當年為了防止西邊兒的蠻人進犯,便在驪山之下設立烽火台,若有敵人進攻即可點起烽火狼煙,附近諸侯見狀就可派兵救援。”

“如今天下太平,烽火台早已經成了擺設,不如陛下帶王後在驪山遊玩,夜深之後點燃狼煙,讓那幫諸侯趕到不見敵人灰溜溜的白跑一場。王後見了自然高興。”

虢公石父獻言道。

周幽王隻顧著博美人一笑根本不考慮事情後果,同意了虢公的主意,浩浩蕩蕩帶來一群人和褒姒一同往驪山處遊玩。

進驪山,入驪宮。

等到半夜之後,周幽王下令點烽火。

此時,朝中一位老臣終於坐不住了。

鄭伯友,姬姓,鄭氏,名友,周厲王姬胡少子,周宣王姬靜異母弟,也諸侯國鄭國第一位第一任君主。

鄭伯友聽聞周幽王無事點狼煙,心中一驚,立刻趕到驪宮外。

“大王,烽火台是先王設下以備不時之需,這是先皇和諸侯之間的約定。”

“若是今日陛下點起烽火戲弄諸侯,諸侯必定不悅,以後敵軍進犯,再點篝火隻怕諸侯也不會派兵救援,到時陛下如何率領中軍擊退敵寇?”

“天下太平,哪有敵軍進犯?寡人與王後遊玩,不過就是想戲弄他們一番,討個樂子。”

“就算將來有事和你無關。”

周幽王不想再聽鄭伯友廢話,就已經讓手下點燃了烽火,同時敲起戰鼓。

鼓聲如雷,風火照亮天空,整個驪宮籠罩在一片紅光之內。

附近的諸侯看見烽火連天,便以為鎬京有敵進犯,立刻點兵領將千裏奔襲驪山。

等到驪山之外,卻隻聽見高高的樓閣裏傳來歌舞升平的聲音。

而周幽王和褒姒仍在飲酒行樂。

“告訴他們今日無事。速回吧。”見這幫諸侯真的趕來了,周幽王盛氣淩人道。

諸侯本就不解,又聽周幽王身邊內侍傳了周幽王口諭。

那幫諸侯麵麵相覷,盯著燈火通明的驪宮,心中不憤,卻無話可說。

隻能灰頭土臉的返回封地。

褒姒站在樓閣上俯在欄杆前,看著底下那幫諸侯灰頭土臉的樣子,忍俊不禁,立刻掩嘴大笑。

周幽王見了心中大喜:“愛妃一笑果然百媚俱生,此事是石父的功勞。”

周幽王賞賜虢公石父千金。

當夜驪宮之內高興的人不少,惆悵的人也有許多。

陪著周幽王來驪山的武將,見周幽王這樣荒淫無度,為了一個女子不息羞辱諸侯。

他們心中個個擔憂。

此時,對於另一個國家來說,一雪前恥的時機已然來臨。

申國。

烽火戲諸侯沒過幾日。

此時的申侯眉頭緊皺,眼神深邃的望不到邊。

自己的女兒王後之位被廢,外孫宜臼太子之位被奪,淪為天下人笑話。

這樣的不共戴天之仇,必須得報。

……

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

還在封地等著周幽王醒悟的申侯,突然得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

周幽王竟然要率兵討伐他了!

申侯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在鎬京打探消息的探子回到申國,立刻彙報申侯,周幽王派虢公石父為大將軍,帶著重兵怕是不久就要踏馬而來。

申侯自知申國地小無人,更是沒有可以用的上的將士,如果周幽王要滅了他,那他隻能束手就擒。

可是申侯哪裏能夠繳械投降。

就在申侯愁的一夜白頭之際,身邊大夫想到了個辦法。

“如今天子身邊已經沒有可用的忠臣,不過虛有其表而已。”

“申國封地與西戎一族臨近,況且西戎一族兵強馬壯,主公不如借西戎之勢,直搗黃龍,直奔鎬京,挾天子傳位太子?”

“主公,此事不能耽擱,若是陛下不日出兵,申國大勢已去怕是無反擊之力了。”

大夫的話,讓申侯猶豫:“你的意思是讓我寫信給西戎首領,借兵出發?”

“主公,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好……隻能如此了。”

申侯派人帶了一車金銀綢緞,帶著他的親筆信前往西戎借兵。

隻要西戎願意借兵給他,等到攻下鎬京之時,國庫金銀財寶皆數送給西戎一族。

西戎首領見了大喜過望,他正想著怎麼借機攻克中原,沒想到機會就擺在了眼前。

先前懼怕周朝勢力,如今周朝人心渙散。

周幽王又是個昏君,身邊早無賢良大臣。

申侯還願許諾國庫萬金,西戎首領自然同意。

西戎首領對申侯派來的使者說:“天子無道,國舅邀我等人助力匡扶天道,鏟除奸佞,此乃正義,也是我等想法。”

西戎首領派出一萬五千精兵,兵分三路支援申侯。

同時申侯也派兵前往支援。

千軍萬馬如黑雲壓陣。

申侯和西戎首領千裏奔襲鎬京,周幽王根本不知道申侯等人已經將鎬京團團圍住。

在周幽王心中申侯不值一提,不過是一個小小封地的諸侯,有虢公帶隊,率王軍剿滅,不出幾日申侯將身首異處。

可就在周幽王還沉浸在幻想中的時候,西戎進犯的消息傳來了。

周幽王手中的琉璃杯掉在地上,這下子徹底慌神了。

“西戎怎麼會突然進犯!”周幽王神思混沌,實在想不通西戎的軍隊為什麼會突然攻打周朝,“都已經火燒眉毛了,為什麼之前都沒有消息!”

虢公先是一驚,隨後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大王,此時當下令派人點燃烽火狼煙,召喚各路諸侯勤王!”

“等諸侯的救兵到了,西戎那幫宵小之輩不算什麼!”

周幽王立刻下令。

他們這對君臣倒是忘了,當初烽火戲諸侯的事情。

周幽王和虢公開始漫長的等待,這鎬京的危機越來越嚴重,但是諸侯的援兵竟然還未到。

周幽王心急如焚,派手下的人幾次去查看。

“陛下,援兵未到……”

侍衛無奈的搖頭,他們已經能看到西戎軍隊的連綿氣勢,就算是在宮中也能感受到西戎戰士的決心。

可是他們的天子,周幽王還在幻想。

那些諸侯被周幽王戲弄過一次,難道還會相信周幽王嗎?

就算是知道鎬京真的有難,隻怕是也不會來了……

自周宣王時,諸侯的勢力就在一步步的壯大,周朝早已經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危機就在眼前,周幽王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西戎蠻人打入鎬京,占領王都,他看著在下麵站著同樣焦急的虢公。

他唯一信任的大臣,虢公!

“石父,寡人身邊隻有你一人可信,寡人令你率軍突圍!”

周幽王一道命令下來,虢公如臨大敵,唰地一下臉色蒼白。

虢公之前雖然主動請纓要帶兵征討申國,但那是站在申國勢力單薄的基礎上。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周朝麵對的敵人不是小小的申侯,而是多年厲兵秣馬的西戎一族啊!

如果他現在帶兵出去不是被人當靶子嗎?

這是送死啊!

虢公想到他伴隨在周幽王身邊,何時想過還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周幽王施壓道:“石父,你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害怕了?愛卿帶兵先行,寡人將禦駕親征!”

聽到周幽王都要帶兵上陣,虢公再推脫也不像話了,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

這虢公拍馬屁內行,打仗外行。

“殺!”

戰鼓雷響催征程,萬千精兵隨著主將朝著城門殺去。

城門立刻被摧毀,西戎將士進了城中,見人就殺,見屋就燒,殺傷掠奪絲毫不手軟。

跟在後麵的申侯愣了一下,他看著西戎軍隊的身影突然心中一沉,他怎麼忘了這群狼子野心的家夥一直對周朝虎視眈眈。

而申侯為了自保,竟然引狼入室了……

申侯看著城中慘叫的百姓,想要上前阻攔,但是已經殺紅眼的西戎士兵根本不聽,他們瘋狂地虐殺著,就如同鑽入兔子籠的老鷹。

火光衝天,申侯愣在原地,連申侯帶著的士兵也呆呆地看著。

戰火一直燒到了周幽王的宮殿,周幽王根本來不及閱整兵就看到已經有人要殺進來。

慌亂之下,周幽王隻能逃回瓊台。

瓊台內,褒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周幽王衣冠不整,驚慌失措的樣子,便知道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