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山先生,您在戰前,在東條權勢熏天的時候,為了保護議會民主政治,帶頭成立了同交會,與東條英機**統治作鬥爭,最後被迫無奈辭職,隱居輕井澤,這些都被日本人看在眼中!包括同您有差不多命運的三木武吉、石橋湛山諸位先生。盡管你們不像德田球一、野阪參三、宮本顯治這些公產黨人一樣在監獄裏麵堅持鬥爭十幾年,你們缺少這段傳奇失色不少,但是日本人同樣將你們視為英雄!”
“而其次,自由黨的諸位黨員有一個強大的優勢,就是大多都曾經在戰前擔任過內閣大臣或各部門重要官員,擁有巨大的聲望與豐富的政治經驗、行政管理能力,這些都是讓選民放心,能夠獲得大量理性者選票的資本”
吉田茂與鳩山康夫對視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而加藤卻毫無所覺,他是越說越興奮。直接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臂,如同在做演講:“再次,政治總是與經濟相連的,選舉同樣也是各黨派財力、物力的一次大比拚!在這方麵,自由黨同樣有著巨大的優勢。首先,公產黨是完全拒絕政治獻金的,而進步黨名聲太臭,至於其他小黨派限於他們自身的影響力,很難獲得捐助,但自由黨卻完全不一樣,您還有其他幾位大佬的存在就是對政治獻金的強大吸引力!”
“聲望、能力、財力完全領先,這場大選的獲勝者不是自由黨又能是誰呢?”
“啪啪啪!”鳩山一郎輕輕拍拍巴掌:“聽你的意思,如果自由黨的勝利是確定無疑的呢?”
加藤搖搖頭:“不,有兩點需要擔心的地方。”
“哦?哪兩點?”鳩山康夫好奇地問。
鳩山一郎也點點頭:“說完優勢就再給我講講劣勢吧!”
加藤想了想,慢慢地斟酌著語言:“首先,就是正如火如荼展開的公職開除運動!盟總為了完全消除軍國主義在日本的影響,1月初下達了公職開除令,對日本各階層進行整肅,在這過程中,數萬名有軍國主義分子嫌疑的官員被開除了公職。而現在,麥克阿瑟司令在給我的信中已經透露,為了進一步消滅軍國主義,改造日本,他會進一步擴大這個公職開除的範圍。而自由黨的幾位重要人士,都是官僚出身,所以在下認為他們,包括鳩山先生您都有著一定的危險。”
鳩山一郎點點頭,臉上的表情卻好似混不在意一般:“有道理,那麼另一點呢?”
“還有就是關於您反對**的事情。”
“這也會成為影響到自由黨選舉的原因?”吉田茂驚訝地問道。
“影響選舉算不上,畢竟普通的掌握選票的日本人是不在乎這個主義方麵事情的,在下隻是擔心這件事情會讓蘇聯十分不滿,從而出手幹涉!”
“蘇聯不滿?”吉田茂搖搖頭,他用力吸了一口雪茄:“一郎是日本的首相,他的所作所為隻需對日本負責便可以了,至於蘇聯不滿,那也應該是我這個外相來應付啊!”
加藤點點頭:“先生說的的確有道理。但是先生不要忘記。盟總之中固然美國是主導,但蘇聯的影響力也是不可小覷的。假如他們要在公職開除令上加幾個名字,那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所以,為了避免鳩山先生之前的努力完全成了一場空,在下還請您三思啊!”
鳩山一郎點點頭,他捧起茶碗飲了一口,“起風了。”他輕輕說道。
“起風?”美惠子疑惑地看向園中園中,櫻花都靜靜地在那裏開放著:“花兒都沒有動,哪裏有風啊?”
“不,不!”鳩山一郎搖搖頭:“風起於青萍之末!不是花沒有動,是你的心沒有通!”
“兄長,這個時候,你怎麼還有心思開玩笑啊!”鳩山康夫頓足道:“清源說的那兩個問題可都是自由黨切實存在的啊,您為什麼一點都不急啊?”
“急,為什麼要急,急能改變事情嗎?”鳩山一郎笑著將茶碗放了下去。
“先生是有了應對之策了嗎?”加藤問道。
“有,也沒有!”鳩山一郎拿起茶壺又給自己碗中倒滿。
“兄長,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鳩山康夫有些急躁起來。
“清源看出的兩個問題,我並不是不知道!隻不過是無法避免夜無法更改罷了,比如整肅,這是盟總的命令,我難道能讓他收回這條命令嗎?”
“收回做不到,但是先生可以讓名單上沒有您的名字啊!”加藤輕聲說道。
“我相信,美國人是不會把我的名字加進去的,這樣做的大概隻會是蘇聯!”
“那兄長您就收回那些對**的批評就是了!”鳩山康夫勸說道:“就連盟總那些美國的軍人都沒有喊出反對**的口號,您何必越俎代庖呢?”
“就是因為他們沒喊我才急啊!”鳩山一郎用力將茶碗放下,茶水從裏麵濺出落到了榻榻米上麵:“我必須要讓美國人快點認識到日本在反對蘇聯上的重要地理位置,隻有這樣,美國才會發現日本的價值,才會停止現在他們削弱日本的政策!晚一點,就意味著日本被多削弱了一點,日後重建的難度多了一點,我怎能不急呢?”
“可是,假如一郎你因為這樣的原因而被開除公職,不能進入議會,那該怎麼辦呢?”吉田茂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