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歲!”
“正是青春好時光啊!”池田感歎道:“在哪所學校讀書呢?”
“在下剛從中國過來,還沒有上學。”加藤老實地回答道。
“加藤君,對於年輕人來說讀書是最重要的事情,4月份的時候,全國各所大學都會開始招生考試,你一定要努力考取一所好學校啊,中國人常說魚躍龍門,這高考就是你所麵對的第一個考驗,一個好的學校與普通的大學會直接宣判你以後的成就,所以,一定要努力啊,否則......”池田勇人歎了一口氣:“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經曆過中國高考的加藤也深深的明白這一點,他點點頭真誠地道:“多謝池田先生教誨!”
出了飯店,小次郎好奇地問:“加藤,那個家夥同你說了些什麼啊,從飯店裏麵出來,你好像情緒就不很好。”
“沒有說什麼,池田先生就是叮囑我要好好學習,以後考取一所好大學!”加藤抬頭看著天空:“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我的確是應該去大學裏麵讀書了!”
“哎,你去讀書了,我們日和方便麵怎麼辦啊,你可才是三人會的會長,決策都得你做了!”
加藤搖搖頭:“今年當然不大可能,考試在四月份,現在準備已經來不及了,但是明年的考試我是必須參加的!那個時候我會將一切都安排好的。”
兩個人說著來到了舊軍複員局,這是一間麵積並不大的在戰爭中得以幸存的小樓。
樓的外麵擠坐著不少殘廢的軍人,他們瘦弱的身上裹著黃色的軍裝,這件衣服在一年前還被視為日本的象征,被日本國民所追捧與崇拜,不過現在,它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叫做“敗戰服”!隊伍裏麵還有一些婦女,她們穿著寬大地雪袴,懷中抱著呱呱哭泣的小孩,麵無表情地站在那裏。
加藤與小次郎走到後麵開始排隊,這長長的隊伍中除了小孩子哭泣外幾乎沒有其他任何聲音,人們的臉上都好像蒙著一層死灰,大家或者低著頭,或者閉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站在那裏默默等待。
人群中最讓人覺得可憐而又恐怖的是排在加藤他們前麵那個人,這是一個三十幾歲男人,稍微有些坡腿,臉上有著一條深深疤痕。這個人很瘦,好像風一吹就會倒掉一般。他的腹部似乎剛受過傷,裹著一條被鮮血染紅的紗布,更加惡心的是那上麵有白色蛆蟲在蠕動。
加藤皺了皺眉毛往後麵退了幾步,而這個男子似乎覺察了一般,轉過頭衝著加藤笑了笑,露出了深黃色的牙齒,臉上的疤痕就如同巨大的蜈蚣一般,隨著他的笑而爬行了起來,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位!”舊軍複原局的辦事人員喊道。
“來了!”疤痕臉喊著走了進去,加藤他們趕緊跟上站在了門口。
複員局的人看著那道疤痕皺了皺眉毛:“叫什麼名字?”
“渡邊清,咯咯,我叫做渡邊清啊!”這個人笑著說道。
複員局的人有些詫異,他們從沒有碰到這樣的人:“你原屬於哪一隻軍隊?”
“海軍,我是海軍的,榮耀的海軍哦!哈哈,武藏號,那可是一艘戰列艦了,不過,咕咚一聲,我們可愛的武藏號就沉在了馬裏亞納海底,啊呀呀,真是可惜了,那可是一個好家夥啊,哈哈哈哈!”
“在戰爭中受過重傷嗎??”
“有的有的,你看我這些疤痕。”渡邊清猛地將褲子脫了下來,露出全部都是傷痕的大腿:“它們可都是武藏號的碎片給割出來的,不過那個感覺真的不錯,挺爽的!”
“這是一個瘋子嗎?”複員局的人想道,他們在表格上蓋了一個章,然後扔給了渡邊清:“下一位!”
“哈哈,那可是好大一艘船了!”渡邊清大笑著,拖著褲子捧著那張紙就往外麵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