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二秀,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知道我家和村裏大多數人家不一樣,每個人見到我阿爸都是笑容滿麵好聲好氣打招呼,連帶在外麵看到我們三姐弟也都是笑吟吟,其實我知道他們在家對著自己的小孩都是非打即罵的那種人。
在木樓裏麵居住的都是自家的親戚,不是大伯就是叔叔,和我一起玩的人都是堂哥堂姐堂弟堂妹那些,那時還小都在一起打打鬧鬧,偶爾聽堂姐妹說起她們總是餓著肚子等飯吃那種渴望的眼神,我都不明白不是才剛吃過午飯怎麼又想著吃飯。
後麵隨著年齡增長我也慢慢才知道,不是每家人天天都可以吃飽飯,也不是每個人年年過年都有一身新衣服穿。
每年大年初二,我堂二伯家抱養來的堂妹那天都要過來問我借好一點的衣服穿,因為她的衣服實在是太不忍直視,穿成那樣到她親生父母那裏肯定是非常丟臉的事情,但是又沒錢買,這件事一直到我出嫁後,後麵我也不太清楚。
而我另一個堂嬸嬸家抱養來的堂姐,有時連去探親的資格都沒有,每天不是幹活還是幹活,我阿媽每每我惹她不高興總會說:如果知道你這麼不乖,當初就該把你送人,像大丫一樣。
那時的我想到她每天幹活的樣子和被嬸嬸他們打罵的樣子就一陣顫抖,心裏想:幸好我沒被賣掉,以後要乖乖,隨即就抱著阿媽一陣撒嬌,我阿媽的那句話伴隨我我整個童年,那時都有陰影。
沒出嫁前我覺得村裏麵的人都是土包子,出嫁後我才覺得自己是婆家人眼裏的土包子,鄉下人沒見識。
婆家和娘家都覺得我是高嫁,婆家叫我嫁過來以後就要為自己家著想,娘家叫我以後過的好後一定要幫稱自己弟弟一些,因為是他們養我這麼大又送我去讀書有這些原因,我才能找到這麼好的親事,幫弟弟回報他們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我和李修文結婚後,兩人之間都不熟悉就不冷不熱相處,我在家裏大大咧咧慣了來到後婆家做什麼事情都是小心謹慎,生怕做錯什麼事情惹他們不高興,這樣的日子過的我非常壓抑,每次找借口到外麵逛的時候都不想回去那個家,總覺得自己像個外人一樣,漸漸心裏感到自己過的好憋屈。
直到有一天我在家裏打掃房間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寫的日記才知道自己丈夫心裏一直都有喜歡的人,當時我的表請也不知是哭還是笑,難怪他對自己這麼冷淡,原來心裏有一個愛而不得的人存在怎麼能容下第二個人呢?
當天晚上我沒有出去吃飯,任憑公公婆婆怎麼叫,我靜靜躺在床上,不知何時眼淚簌簌流下來,用被子擦掉卻怎麼也擦不完,一擦又流下來,隻能自己在心裏為在打氣:隻要自己不在乎就好,沒什麼大不了,過不下去就離婚這有什麼。 可是自己怎麼會那麼傷心、難過、還有好不甘心。
公公婆婆看著緊鎖的門還有從外麵回來的兒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看的李修文不知發生何事。
李修文四處看了眼,沒有發現自己的妻子隻好放下東西,心想:以前自己回來的時候她早早就等在外麵等自己一起回來順便嘰嘰嚓擦說她一天做了什麼事情等等。
用眼神詢問自己的母親,母親努努嘴,父親坐在那裏一聲不吭,他來打房門口,想推開卻推不開有點無奈“二秀,出來吃飯。”
等一會見還不出來,他也有點生氣“不管她,先吃飯。”林二秀聽到他的話感覺更委屈,眼淚就像不要錢一樣被子打濕了一大片。
三人坐在餐桌上,一時之間隻有咀嚼的聲音,李母看著自己兒子小聲說“你惹她。”
李修文吃下一口飯後才說“沒有,早上我去上班還好好。”他也想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幺蛾子。
李母想了一會,喃喃自語:下午還開開心心和自己聊天,她還說要把房間好好整理一下,這才多久就······。
李修文心裏咯噔一下,重複著“整理房間。”
李母點頭“是啊!還說你回來看了肯定高興。”
吃過飯後,李修文來到房間外“咚咚”敲響了房門,看著還是沒有反應放下手,揉了揉頭“二秀,開門,我們談談。”他在外麵聽著裏麵低低的哭泣聲,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感,用手把門拍的“框框”響,貼在房門上“把門打開,我們談談。”
林二秀看著“砰砰”作響的門瑟縮一下,最後胡亂擦幹眼淚掀開被子,深吸一口氣走到門邊嘴裏念叨:不要怕,自己沒錯幹嘛要怕他。
李修文看著緩緩打開的房門就看到兩個哭的通紅的眼睛,依稀還能看到淚花,瞬間心軟下來,雙手扶著她的肩膀低聲細語道“怎麼了把門關上不吃飯。”
林二秀氣鼓鼓不理他,直接坐在床沿邊,他巡視四周看到落在地上的日記本,慌忙走過去拾起,看到紙上的字也知道她為什麼生氣,心裏怪自己沒有收好亂放。
李修文把它放在抽屜關上,輕歎一聲隨後調理好表情走到她的身邊,蹲下來握住她的手解釋“那都是讀書時候的事情,你怎麼還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