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爾!冷靜下來啊……雖然你姐姐……但是……”哭泣的聲音顫抖著,試圖假裝眼前的一切不曾發生過。
“怎麼可能原諒!他們那些狗娘養的!就這麼對待我的姐姐!畜生!!!他們就該被降罪!”那個金發男孩跪在一具少女的屍體麵前,帶著血紅的雙眼,拖著淚水的漣漪,幾乎喊盡了所有力氣。他的雙手使勁揮舞著,仿佛要將他口中所說的那些人砸的粉碎。
“克爾……別啊……我們不能去違抗他們啊。”那個中年婦女顫抖著按著克爾的肩頭,“反抗他們就是死路一條啊……不要忘了你爸爸是怎麼……”婦女忽然噤聲了,她驚恐地看著克爾,希望克爾沒有聽到剛才她說出的話。
已經來不及了。
克爾愣住了,隨後爆發出更痛苦的哭聲。
麵對著他的姐姐被士兵們蹂躪後的屍體,一切悲戚和憤怒都被無限地放到最大。他的姐姐曾經是那麼喜歡她的金色長發,就算每天都在轉運垃圾,也在工作結束後到河水邊將頭發啊啊盡可能地洗幹淨,然後帶著一身輕快回家。
姐姐的眼睛裏裝著一個純淨的湖泊,純淨到倒映出滿天繁星,就算生活如此艱難,她的眼睛也依舊是那麼光亮,從未失過色。
而現在,那金色的長發披散開,混雜著泥土塊,蓋在頭上,仿佛入殮前蓋上的蒙布。而蒙布下的那純淨的湖泊變得渾濁不堪,失了顏色,永遠失去了……
“豬狗不如的士兵怎麼還不去死啊!!!”這是克爾喪失理智前喊出的最後一句話。
他也記得幾年前的情景,他當時還很小,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士兵會闖到家裏一句話不說就把父親帶走。
而那以後,父親再也沒有回來過。
他猜想過,父親或許是到了內環去打拚,或許是去參軍入伍已經進入了上層。
但是他從未確定他的父親究竟是什麼情況。
現在,他知道了。
無非……就是被那群畜生覺得哪裏又不對了罷了……
無非……就是和姐姐一樣……
[既然這樣……殺了它們……不就可以了?]
克爾隻是無聲地盯著地麵,小小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手上和額頭隱隱顯現的青筋在此刻表達出了他全部的憤怒……
他的眼中似有火在燒,那幾個陰沉的畜生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
他一拳砸在地上,沒有多少力氣,卻砸的他手生疼。可是他像沒有察覺一樣,就那樣陰暗地定在那兒……
好不容易等到了信箱開放的日子,在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一條路到達信箱前,克爾卻不知道該給誰投票了,他甚至不知道那些畜生叫什麼名字,隻好停留在原地,任憑四周的人不斷擠壓,逐漸被擠到人群外。
“小朋友也是來投票的嗎?”在被擠出人群之前,一個年輕的女性來到了克爾的麵前,在她身邊,那些士兵把其他人使勁推開,給那個身著西裝的女性推開一條路。
克爾抬頭,看見那個女性蹬著白色的高跟鞋,一頭柔順的長發,頭頂的發飾顯得尤為雅致,再加上胸前墊著的彩色胸巾,整個人身上沒有一絲沒有汙垢,幹淨整潔得和周圍汙濁不堪的人群格格不入。克爾確定,那個人就是郵箱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