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修行之路,始於靈覺終於仙,為師來為你開這靈覺。”
沉悶之聲響起在夜色籠罩的河神廟中,地上一團森白之焰燃燒,隱約間可見其中哀嚎的人臉。
“是,師傅。”
有如骨頭一樣白的火焰將陳宮的影子拉的很長,影子掩蓋了鮮血淋漓的供桌,供桌之下,還未凝固的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上麵有一團被吃一半的血肉。
從殘破的血肉中,大概可以看出來,那團血肉原來應該是一個人,年齡不大,應是個女孩。
陳宮望著眼前的師傅,心中五味雜陳,從驚恐到悲哀,而後有淡淡的欣喜。
他的心,複雜的如同這河神廟中彌漫的味道:魚腥兼有血腥味,纏繞著香燭與雨後土腥。
這些一同纏繞讓他平靜下來,不由想起這兩日的事。
兩日前,他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穿越到這個十七歲與他同名同姓之人身上,和他的靈魂與記憶融合。
原身也叫陳宮,八歲死了父親,十一歲沒了母親,全靠隔壁二牛家幫襯,這才活到十七歲。
他以前進山采藥,遇見邪祟落下病根,前幾日實在撐不住才拿了全部家當——二十一枚銅錢,去往城中找大夫抓藥。
但這麼點銅錢基本上什麼事都幹不了,自然也一無所獲。
正當他萬念俱灰時,遇到一遊醫。
那遊醫一眼就看出他的病灶,並且將症狀一一陳列,他問遊醫該如何醫治,遊醫給了他一個黑乎乎的藥丸。
遊醫告訴他,這黑乎乎的藥丸是一靈丹,他的病非凡藥可醫,幸好他遊曆四方時,得過這靈丹。
不過,它一定得在子時服用方才有效。
陳宮聽了遊醫的話,一臉為難。
自己連凡藥都買不起,如何買的起靈丹?
遊醫擺擺手道,他遊曆四方,隻為救死扶傷,既然靈丹對陳宮有用,那便贈予他。
陳宮無言,隻是把裝有銅錢的布包塞給了遊醫,不等他反應,道了聲謝轉頭就走了。
那小小的布,包著的是他的全部身家。
回到了家,等到了子時,他服下丹藥,然後就死了。
“難有君子能讓你在半夜服藥!”
這是陳宮穿越到這具身體時的第一句話,他知道,子時是半夜十一點到淩晨一點。
從其殘破的記憶來看,此方世界可是有邪祟存在的,讓他半夜服藥之人,不說包藏禍心,他是不信的。
但他似乎真感覺自己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被自己吸收,而他也不覺得身上有何病症。
融合有些殘破的記憶之後,他感到身心俱疲,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日,天邊露白,星月沉下之時,他方才轉醒。
打開門,清早的涼風吹拂,天上陰雲遮陽,淡淡薄霧半露如墨遠山,河流躺在河床,門前楊樹靜默如初。
若非空中鳥鳴,他還以為這是水墨畫中。
“不過…”
剛打開門的他眉頭微皺,他的鼻尖聞到一股異味。
那味道,是一股腥臭,如同死了三天的臭魚,將其味道拿水稀釋後便是他聞到的味了。
不知這味道從何而來,但他也未多想。
去往河邊照映,想看看自己是什麼樣子,隻見河中倒影一少年,人因疾病而消瘦,長相清瘦,有一種優柔之氣。
這河叫清遠河,村子叫清遠村,傳說河裏有一河神,讓山中邪祟不敢進村。
正在看時,水麵突然泛起了波紋,原來是一條黑魚探頭。
村人說,黑魚乃是河神使者,所以陳宮見黑魚總有一種敬畏的感覺。
可不知為何,在他身邊黑魚越聚越多,他心中驚疑不定,起身後退,赫然見越聚越多的黑魚形成一張人臉。
那張人臉露出空洞的嘴巴與空洞的雙眼,似乎…似乎在對著他笑!
“陳宮,你原來在此,去你家叫你不見你人,就出來找你了。”
他循聲望去,原來是一長的粗獷的青年,大名陳石,小名二牛,就在他家隔壁住著。
二牛今年十九,去年方才新婚,妻子是他買來的。
不知其他地方如何,隻知道這附近一帶,結婚都結的早。
“啊,是二牛哥啊,今天起的怎麼這樣早,你看河裏好多黑魚聚在一起。”
他指向河中,對著二牛說道。
“陳宮,不要鬧了,河中分明什麼都沒有。”二牛順著陳宮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