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數學老師讓我們加他微信。”
夏慧橋半信半疑地看了沈念一眼，拿起手機調了幾個設置。
“限定一個半小時，不要玩手機，不要搜題。”
沈念接過手機，發現上麵很多軟件都被卸載了。
“你為什麼卸載作業幫？？？”她拿著手機質問夏慧橋。
“你留著這個抄答案是嗎？抄答案你還有理了。”夏慧橋瞪著沈念，“真是越來越叛逆了。”
“搜題功能已經被你禁用了呀，我拿那個軟件隻是用來查字典查單詞什麼的呀。”
夏慧橋從書架上拿出兩本字典，扔到沈念懷裏：“這是什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有字典為什麼不用？一定要用手機？你還真是有網癮了。”
沈念不想再爭論，轉過頭開始按照記下來的電話號加秦鶴的微信。
“說你幾句不願意聽了是吧？連媽媽的話都不願意回答了是嗎？你看看你的同學們，每個都在補很多很多的課，我給你補的課不都是你想補的嗎？我逼你了嗎？”夏慧橋揪住沈念的頭發。
“我不願意！！！都是你逼的！！！”
沈念喊出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她已經料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夏慧橋的巴掌狠狠地落在她臉上。
“你還想讓媽媽怎麼樣？兩節數學課，兩節語文課，我都問過你你都願意上啊，現在在這翻臉不認人，你讓媽媽怎麼辦？”
沈念不想說話。是，當時她都答應了，因為如果不答應，隻會讓夏慧橋對她更失望。
“你不願意是吧？我把你鋼琴課退了。”
“除了鋼琴課我其他都不想上！！！！”
夏慧橋看著沈念，走過去就把桌子上的卷子撕了。
“鋼琴課你每次都要上兩個小時，都是浪費時間！你的考級也沒考多好。沈念，你現在是高中生了，沒時間培養你的那些破愛好！”
沈念隻能感覺到自己又哭了，被夏慧橋打過的臉還一陣一陣地疼，頭皮也像被撕裂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麼用！要是哭有用那所有人都哭好了！說你幾句就哭，媽媽說錯了嗎？你怎麼這麼脆弱！！！”
門鈴響了，夏慧橋又罵了幾句就去開門。
沈念隱隱約約地聽到是隔壁鄰居的聲音，然後夏慧橋說：“對不起對不起，孩子太不懂事了一直哭，吵到您了。”
是呀，都是沈念在哭，夏慧橋沒有罵過一句。
她隻能感覺心亂如麻，卻又一陣一陣的痛。她不能再發出聲音，隻能咬著紙巾無聲地嘶吼。
夏慧橋的腳步臨近，她扔掉紙巾，蹲在地上收拾卷子的碎片。
拚了大概十分鍾，她終於把卷子拚起來了。所幸秦鶴的手機號還能看清。
夏慧橋坐在床上，死死盯著沈念的一舉一動。
這不是監獄，這是一個無法逃脫的透明網。
沈念輸進去了手機號，微信裏顯示著一個聯係人——秦鶴。
“你在幹嘛？”夏慧橋探過頭。
“加微信，媽媽。”沈念用很輕的聲音說。她已經壓抑得沒有力氣說別的話。
秦鶴很快就通過了。
“秦鶴 通過了你的好友申請，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聊天了。”
微信提示冷冰冰地出現在屏幕上，她放到一邊，凝視著那張撕碎的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