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梅擦了擦眼淚,說:“老大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果他能過這一關,相信他絕不會虧待你的。”
陳楚歌一直認為自己傻,沒想到孫梅比自己還傻,她本身也是受害者,這個時候還維護牛大偉,她圖的是什麼?
陳楚歌想要麼就是自己完完全全的錯誤。他看過一篇報道,說這年頭一些領導幹部和女下屬的緋聞時有發生,雖然輿論一般都很自然地譴責領導,卻對做其情人的那些女人心生同情,以為她們真是受害者。其實不然,許多女人是自願或半自願的,甚至還有主動傍上的。這些女人看到了與領導交換的價值,不是有意無意就是特別有意與領導熱乎。一些眼色、動作、話語、禮物等,原本隻應當給自己那個合法男人的,但她們給了領導。隻要有姿色或有氣質之類的女人,不少做領導的男人,難免不受誘惑。官場上的鉤心鬥角以及為工作上的枯燥瑣事羈絆,讓人很煩。領導忙於工作常影響家庭關係,也有與元配日子長了心生厭倦的因素,這時候,婚外的誘惑就變得魅力無窮。郎有“情”,妾有“意”,雙方一拍即合。有了關係,領導可賜給情人直接的金錢,可安排情人一個好的位置,也可賞給情人按正常途徑得不到的商業機會。一個女人隻要脫脫衣服就能得到這些,努力十年不如陪睡一夜,真可謂無本萬利。
孫梅是這樣的女人嗎?難道她貪圖跟在牛大偉後麵吃香的喝辣的,還有貪圖他讓人送的尋呼機、手機?如果不是這些,那麼就是牛大偉用強,把她給辦了,以後她也就歸順了?
孫梅和牛大偉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故事,陳楚歌不好主動問她,除非她自己說出來。“我既然答應這件事,就沒想過回報。”他說。
“你真是個好人!”孫梅用感激的眼神看著他說。
兩人邊吃邊聊,孫梅又交代了一些細節,例如她什麼時候懷孕、什麼時候墮胎、在哪家醫院墮胎,還有就是墮胎的原因。這個所謂的戀愛故事,通過孫梅的“補充”,變得無懈可擊了。根據她所說,陳楚歌大學畢業等待就業的時候,來鄉政府時認識了她,開始瘋狂地追求她,她在追求之下感情淪陷了,兩人偷吃了禁果,不久她發現自己懷孕了,害怕這事被母親知道,因為她母親很勢利,決不會同意她嫁給一個山區初中老師。她思忖再三,就和陳楚歌一道找到牛大偉,希望能把陳楚歌調到鄉政府工作,隻有這樣她母親才有可能接納陳楚歌。陳楚歌調過來後,她考慮他剛工作,同時也怕同事議論,便同他商量決定暫時不能要孩子。一個星期六,也就是孫梅把發票交給陳楚歌的前兩天,他們倆去安中市第一人民醫院做了人流手術。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連她母親都不知情。還有陳楚歌每個周末去縣城也被利用上了,兩人在火車站附近的星月小區租了一套小房子,5幢3單元401室,每個雙休日兩人在一起過二人世界。說到最後的時候,孫梅交給他一把鑰匙。
陳楚歌越聽感覺越窩囊,他的意誌是“被代表”了,現在成了他瘋狂追求孫梅,還親手滅了自己的種,而且虛構了每個雙休日的逍遙快樂生活。他娘的,這是什麼邏輯?陳楚歌心裏暗暗罵道,嘴裏卻說:“鑰匙還是你自己保管吧,我裝著不好。”
孫梅顯得很冷靜,說:“細節很重要,千萬不能出紕漏。”
陳楚歌接過鑰匙,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你剛才隻提到母親,你父親呢?他是做什麼的?”
孫梅的眼神變得黯淡起來,語氣中充滿幽怨地說道:“別提他了,我就當他死了。”
這是什麼話?她擺明在詛咒自己的父親,哪有這樣做女兒的?難道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
果然,孫梅解釋說:“他在我一歲多的時候就跟我母親離婚了,和一個女人跑了,我和母親相依為命。聽說現在他在安中市,生意做得很大,也回來找過我們,要給我們錢補償,被我母親當場扔了。母親不讓我認他,說如果一旦認了他,她這幾十年的苦就算白吃了,她要讓這個現代陳世美一輩子經受良心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