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喻溪兒躺在床上盯著電腦,“別啊,我辛辛苦苦碼得字!”
看著電腦顯示即將關機的畫麵,她一個激靈,翻身從床上下來,桌上七散八落地擺著書,各種卷軸壘做一堆,她小心地東翻翻、西找找,等扒拉出纏做一團的充電線,電腦早黑屏了。
“這下好了,全完了,這該怎麼向陳哥交代啊”喻溪兒看了眼手表,離截稿還差十分鍾,恍惚了一會兒,她兩眼一轉,似打定了什麼主意。
“張媽!”她朝著房外大喊一聲。
此時張媽正在一樓大廳擦桌子,聽見喻溪兒的聲音急忙趕上來,手裏的抹布都沒來得及放下,身上圍著圍裙,“怎麼了,大小姐?”
喻溪兒輕咳兩聲,眉毛微皺,眼神飄忽,一隻手摸了摸肚子,另一隻手撐著床,好像馬上要倒下去,語氣虛弱:“我…我胃難受。”
張媽見狀立馬甩下抹布,取下圍裙,迎了上來扶住她,滿臉擔心,“哎喲,我的大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四肢無力的喻溪兒,三分之二的力量全壓在張媽身上,“讓司機送我去醫院,趕快…”說罷,她就雙眼一閉,兩手一攤,假裝暈了過去。
“大小姐!”張媽大叫一聲,雙眼愣是被嚇得大了一圈,跺著腳小跑出去叫了司機。
醫院內,喻溪兒戴著快遮住全臉的口罩,嘴裏嘟囔著好痛,但一雙明亮的眼睛快速掃了下四周,空蕩蕩,沒人。
隨即,她掏出手機和門上的急診牌合照了一張,點開陳哥的聊天界麵,把照片發了過去,配文:陳哥,真不好意思,我最近水土不服,這稿子我明晚一定交上去,還附了兩個拜托的表情包。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張媽急匆匆領著一個醫生進來了,喻溪兒麻溜地把手機收了起來,一隻手撐著頭,嘴又開始念叨。
醫生很高,口罩遮住了大部分臉,但眉清目秀,可以看出長得不差,他快步朝喻溪兒走來,身上的白大褂就像是一件量身定做的披風,隨風飄起彰顯著整個人氣質不凡。
他走到桌子邊坐了下來,柔著聲音問道:“哪不舒服?”
喻溪兒微微微閉眼,盡可能裝作不舒服的樣子,“我也說不上來,好像是右邊兒頭有點兒痛。”
一旁的張媽聽著不對勁,馬上開口:“小姐,你不是胃難受嘛?怎麼又頭痛了?”
喻溪兒心想不妙,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撐著頭的手立馬又摸起肚子,她眼睛心虛地看了眼醫生,支支吾吾:“啊,是,但現在我胃好多了……唉?我頭好像也不痛了。”
醫生靜靜地看著她表演,也不知道是不是真信了,反正就沒有反應。
“您真是神醫啊,一來我就不痛了”喻溪兒揚著笑臉,“下次,我一定要給您帶麵錦旗!”
醫生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滿是不樂意,“如果這位小姐真感覺不舒服,我建議出門右拐上樓直走去最裏麵的診室,那裏或許更適合您,還有,醫生的時間很寶貴。”
說罷,也不顧張媽的阻攔,邁著迅捷的步子走了。
“這怎麼就走了?”張媽著急地擺擺手,回過頭又對著喻溪兒,“小姐,你怎麼也不痛了,我看你在家的時候都要暈倒了。”
“唉啊,張媽,我真沒事兒,再說了,我前段時間的體檢表你也看了,沒病,也許隻是一時的。”喻溪兒輕輕拉著張媽的手,幫她鎮定下來,語氣似撒嬌一般。
喻溪兒爸媽結婚起張媽就進喻家照顧,跟著喻家幾十年了,從小看著喻溪兒長大,說是跟親女兒一樣也不為過,平時照顧她的衣食住行,細心周到。
“但願是這樣吧。”張媽回握住她的手,手上的繭子刺棱了她一下,喻溪兒心裏頓生傷感,但臉上依舊掛著笑:“張媽,我那兒有套護膚品,給您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