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藹藹此話一出,原本還想嚼舌根的人,也不好說什麼,齊家的茶會,齊家大房護著張母,張三姑娘還護著自己母親,自然別人也不好插話。
張母的位子在首座,一旁邊是舉辦的茶話會的肖氏,老夫人年輕的時候還會一起品茶,年紀大了,也就懶得動了,這事兒便交給了大兒媳。
茶會開始後,熟悉的貴婦們,各自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張母許久不和人交際,熟悉的也就那麼幾個,說了幾句,便也單坐著。
這些貴婦說的不是自家兒子娶了誰家媳婦,便是瞧上了誰家千金,亦或者又怎麼樣了,擺明了就是一個炫耀的現場。
張母自然是不喜歡參加的,所以也就甚少交際了。
“藹藹,你怎麼不去玩玩,和我坐著多無趣啊。”
張藹藹則歪著腦袋說:“聽那些人說自家女兒多牛掰嗎?其實有沒有那麼牛掰都不知道呢,也沒見過,隨便說。”
“你啊,知道還說出來,人家聽到了會不高興的。”張母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腦袋,“還是要謹言慎行。”
“尊重是互相的,她們都可以把傳言拿來說事兒,我說事實就算不對了?這是多聽不得真話喲。”
張藹藹這話說的也不重,離得近的人還是聽得清。
“咳咳,之前聽說張家三小姐在秋獵的時候作了一首詩,連滿朝的學士都覺得不錯,不如三小姐在做一首給我們長長眼?”
也不知道哪個聲音這麼說了一聲。
“倒不是不願意作詩,凡事都要講個彩頭,讓人做這做那的,彩頭都不說,那多沒意思啊。”張藹藹靠在自己娘身邊,“又不是誰家阿貓阿狗,你讓做啥就做啥。”
現場霎時安靜了下來,張母卻玩笑的說:“藹藹,你這般說,別人會誤會的,你這脾氣該改改。”
“我說的也是實話啊,隨口一句讓你做啥就做啥,這算是什麼?瞧不起誰呢。”張藹藹冷笑著說:“秋獵作詩,陛下也給了彩頭,到這了,成了各位夫人小氣了不成?”
肖氏見場子一下子冷了下來,也怕尷尬,畢竟在這些貴婦裏多的是以為自己多尊貴呢,沒人敢反駁的,現在卻被嗆了聲。
“藹藹,我倒也想聽聽您作詩。”肖氏主動開口,讓丫鬟端來了一個盤子,“這支赤金的簪子,待到你及笄之年也好戴戴,這個當菜頭,可好?”
“多謝舅母,藹藹一直覺得彩頭不在意多貴重,而是在於心意。”張藹藹輕輕一拜,“還請舅母出題。”
“秋日裏菊花最美,不如就以菊花為題,可好?”
菊花呀?倒也不難。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張藹藹,她們都想這個,能在陛下麵前成詩,且句句精彩的女子,到底有啥本事。
是孤句還是真有文采。
張藹藹站了起來,假裝走了兩步,昂著腦袋,假意思考。
走到第五步的時候,才開口道:
花開不並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
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