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白衍起身開門。
一打開門,熟悉的紅發少女拿著手機,怔愣地看著她。少女的紅發張揚,似火般燒灼。
青若懵逼地看著白衍,後者頓了下,拉開門:“請進。”
白衍給青若轉了十萬積分後拆外賣包裝袋,青若站在一邊,頓了會兒,才說:“那個,白衍......”
“坐那吃吧,就那沙發。”白衍拉了個板凳坐下,青若則坐在了沙發上,白衍推過去一盒剝了殼的蝦子。
青若看著蝦子,說:“有積分真好啊!可惜幫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極限?”白衍重複了一遍那兩個字,又跳過這個話題,站起來問,“你喝飲料嗎?”
青若看著白衍打開的冰箱,裏麵的飲料整整齊齊,但隻有罐裝的碳酸飲料和盒裝的奶類飲料。
“藍色的那個,可樂,謝謝。”
白衍把可樂放在少女麵前,開了瓶雪碧,沒有說話。
“白衍,你的極限在哪裏呢?”青若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白衍聽到“極限”,想起了什麼,頓了頓才說:“我沒有極限。”
青若:“有的,隻是你還沒有遇到。就像人的身體,人的壽命,甚至連人的大腦都有自己的極限。”
“極限?”白衍沒有情緒的眼睛似乎染上了一層怨念,又更像是嘲諷,“所謂極限,隻是人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找的借口,為自己的逃避找的借口而已。”
“......”青若抬頭看向白衍,後者頭也不抬,“如果人有極限,那麼現在的人就應該是石器時期甚至更早更晚的古猿人。人類的科技無法進步,因為沒有人選擇挑戰那個極限。所謂百家爭鳴,爭的也無非是那個道理。”
“什麼事情都有極限,什麼事情都沒有極限。”白衍抬頭看著她,“這個世界的極限不會成為我的極限,而我會讓我的極限成為這個世界的極限。”
“就像你的極限也不在這裏,青若。”
沉默。
青若仿佛聽到了“哢”的一聲,那雙帶著情緒的眼睛又變成了一攤死水。白衍低下頭,沒再說話。
青若也低下頭,沉默地吃蝦。空氣似乎也靜了下來,隻有電視還在播報。
吃完後,白衍收拾好垃圾,對青若說:“我送你吧,順便去丟個垃圾。”
道別青若後白衍回了公寓。她關好門,放出了白狐,躺在沙發上養神。不知不覺地,她睡著了。
少年的黑發遮住了眼睛,躺在黃沙裏,嘴唇留著還沒有幹涸的血跡;躺在雪地裏,凍結的血跡鋪在蒼白的臉上;躺在棺槨裏,血跡已經擦幹,衣服上的血觸目驚心。
他曾三次死在她的眼前。
白發的女孩走在雲霧之上,一步一步,身後是他們的唾罵。她坐在亭廊頂上,麵前是美得窒息的景。然後,女孩向右倒下,沒了呼吸。
她本該有更好的未來。
黑發的少女在無數的破碎中抓住她的手,又放開。少女渾身是血,亂糟糟的黑發隻露出了鼻子和嘴巴。
但少女聲音輕柔:“你乃我之劫,亦是我的希望。你不必成為我了,現在,你自由了。你不會是任何人的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