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得雞鳴連聲而起,黎明將至,榕樹空間內,在木桌旁小憩了片刻,白傾幽幽轉醒,揉些朦朧的睡眼,看向床邊,依舊沉睡不醒的人兒。
不由得嘟喃,怎麼還未醒,小竹妖真懶?
仿佛在睡夢中聽到了低語,床上的鬱離,騰的一下坐起,失神的大喊,“我沒有,沒有殺人,是他們該死,他們該死!”
白傾笑容凝固在臉上。
殺人?小竹妖做了什麼噩夢?此次謀劃出了意外,為求自保,小小竹妖殺了人?是在宮裏?還是她們找到她之前?
想到此次,白傾不由愧疚不已,小竹妖不經世事,怕是是第一次經曆這般凶險,定是嚇壞了。
連忙上前,一把抱住驚慌失神的人兒,柔聲安慰道,“不怕不怕,姐姐在,已經沒事了。”
突如其來的懷抱,溫暖了鬱離微微顫抖的身體,慢慢的安靜了下來,隻是那蒼白的小臉上,依舊是茫然無措,呆愣愣的,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任憑白傾怎麼呼喚,推搡,皆不見她有所反應。
白傾心底一沉,得盡快讓小竹妖擺脫這種狀態,不然會讓人發現異常的,娘親還不知怎麼看小竹妖,得幫忙隱瞞。
對了,殷玦,這個時候,隻有提殷玦,才能讓小竹妖有所反應。
想著,便一副為難的模樣,試探道,“天快亮了,你這般模樣,一會歸家,你兄長會察覺到異常的?”
果然,鬱離聞言,瞳孔猛然聚焦,直愣愣的盯著白傾。
兄長說,自己若是犯了錯,他要以身代過,他是端方君子,定然是言出必行。
可這是什麼,殺人,即便殺的惡人,也是要坐牢的。
不能讓兄長知道,一定不能讓兄長知道自己殺了人。
滿是哀求的看向白傾,啞聲道,“姐姐,這件事……”。
還未說完,白傾連連擺手打斷,“安心啦,姐姐知道的,不跟任何人說,放心吧。不過,能不能跟姐姐說說,是那般情況?”
……
聞言,鬱離一雙柳葉彎彎都快皺成了一團,一聲不吭,顯然很是糾結。
白傾見她這模樣,有些難受,小竹妖還是不能完全信任自己,不過倒也正常,正欲開口說罷。
鬱離卻是像下了某種決心一般,一雙小鹿眼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堅定有力,“姐姐是除了兄長外,對我最好的人,我相信姐姐。”
說著,便將小巷中發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白傾聽著,不由莞爾一笑,小竹妖的脾氣,真的好對她的胃口。
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拍了拍鬱離小肩,故作豪氣道,“嗨,這有什麼,弄死了兩個人渣罷了,官府律令死板呆滯,正需要我們這等大俠,懲惡揚善。”
說著,還鬼鬼祟祟的看了眼,確認林懷思這會兒應該睡下,不會過來,才壓低聲音道,“姐姐在道上人稱明月大俠,小竹妖以後跟著姐姐混,姐姐帶你弘揚正義。”
“噗”,見白傾這逗趣又認真的模樣,愁雜無序的轉然一空,嫣然一笑,點了點頭,“嗯。”
話本子裏的大俠可不像白傾姐姐這般偷偷摸摸的模樣。
見到鬱離眼中如星星閃爍的笑意,白傾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即,察覺她方才失笑的莫名含義,一點尷尬後,又有些惱羞。
娘親說俠以武犯禁,不過一群憑仗力量自我滿足,一群可憐又可恨的人罷了,這般態度,她這明月大俠的名號,是萬萬不能讓她知曉的。
隨之一惱,沒好氣道,“姐姐沒跟你開玩笑的,娘親已經安排了,以後要姐姐帶著你。”
繼而,便將林懷思所說,還有給她們二人在煥顏坊做事的安排,轉述鬱離。
鬱離聽完,臉色先是一喜,又有些難看。
若是同林懷思所說,如今性命已然無憂了,望月認主完成,隱於體內,她那時心口的暖意,大抵就是望月的反應,才在危難關頭,讓她恢複了些許體力和妖氣完成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