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無章的酒吧,舞池中央舞動的身軀,煙味酒味汗臭味充斥著花夢清的腦袋。很煩很煩,想離開,不想在這裏了。
望向舞池隻在熱舞的韓默搖了搖頭,若不是韓默失戀了叫他來陪自己,花夢清早就洗白白睡覺覺了。可是沒辦法,誰叫他善良呢,可不能把朋友扔酒吧自己就回家睡大覺吧。
太悶了。
花夢清出了酒吧透透氣。霓虹燈照在他的身上,顯出了他和這裏的格格不入。酒吧裏的人都是如此的花枝招展,隻有他一人穿著白淨的襯衫和針織開衫外套,牛仔褲配小白鞋,妥妥的大學生打扮。
花夢清蹲在街邊偏頭看向身旁的小白花,伸手觸摸了下急忙收回,生怕弄斷了這嬌弱的小花。
冷風吹了會,花夢清清醒了許多,再度轉回酒吧將韓默從舞池中央拉了出去。
“清啊,我真的好愛他啊。”韓默掛在花夢清的脖子上鬧,花夢清一手扶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掏出手機打車。
他輕輕拍著韓默的背讓他好受一點,韓默還是在哭“清啊,是他先說愛我的,為什麼他先走了呢。”“清啊,你說,他現在會不會擔心我啊。”
花夢清任由他在自己肩上哭,沒說什麼安慰的話,隻是就這麼一直在他身邊。
他沒談過戀愛,不知道怎麼安慰失戀的人,他隻知道,哭出來就好了,把委屈講出來就好了。
打的車到了,剛好韓默也哭累了不再一直說著話,隻是安安靜靜的趴在花夢清的肩上。扶著他上了車,報了家的位置就不再說話了。
車內安靜,隻有導航機械的聲音傳出來。
到了地方,花夢清付錢,道謝,目送出租車離去才將韓默扶回了家中。擦臉,拖鞋,喂醒酒湯,安置好韓默後花夢清才開始收拾自己。
洗完澡後,花夢清沒回房間,而是回到了客廳,拿出手機看自己投出的簡曆有沒有被公司選上。
很幸運,真的選上了,還是H市排名第二的黎市集團。
花夢清很開心。
其實他並不用擔心會不會落選,因為他的簡曆非常完美,完美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搶著要他。
花夢清,23歲,QH大學優秀畢業生,精通四國語言,拿過全國物理大賽冠軍,數學競賽一等獎,全市作文比賽二等獎。大三那年作為優秀學生作為交流生出國學習。
之所以沒有去考研究生,是因為他家裏實在是供不起了。
父母離異,他跟著母親生活。因為父母不完美的愛情,導致花夢清一直抵觸感情的滋生。就算有人追他,他也是逃之又逃,直到那些人都放棄和他相處,他心裏才會平衡。
在他的認知裏麵,隻有他媽媽的“感情是靠不住的,所以要自己努力過上好日子”“別談戀愛,不許喜歡任何人,你現在的主要內容就是學習。”
“學習”兩個字一直從小學陪伴這他長大,直到昨天,“學習”變成了“工作”
花夢清看著麵試通知,回了房間。
躺在床上的花夢清,回想媽媽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無非都是“世界上隻有媽媽是最愛你的”“隻有媽媽不會騙你”“你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後來花夢清無意提出爸爸去哪裏的問題。他媽媽的耳光直直的落在了花夢清的臉上,半邊臉迅速紅腫起來,鮮紅的顏色觸目驚心。
他媽媽掐住他的脖子,嘴裏無意識的大叫“你沒有爸爸!”“畜牲!畜牲!”“都去死!都去死!”
花夢清以為自己真的要斷氣了,可是他媽媽鬆開了手,眼淚止不住的流。她抱起花夢清使勁的道歉,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自那以後,他便不再提他的爸爸。也聽話的按照媽媽對他的要求和指標走。
想著想著,花夢清睡著了。
夢中的他眉頭緊鎖,冷汗直出。
無數的雙手包裹這花夢清小小的身軀,躲不掉,也掙脫不開。那無形的雙手是鎖住他的枷鎖,他打不開,也不敢打開。
那是他媽媽對他的愛,他不能辜負他媽媽。
即便,他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可是他麻木了。對於這種生活,他早就不再反抗了。就算是反抗了,換來就隻是無盡的辱罵和鞭打,從此,以前那個愛笑的花夢清變成了他媽媽口中的驕傲,成為了外人口中的別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