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皇宮。
一座座宮殿樓閣矗立,金頂紅門,古色古香的格調,使見者油然而生莊重之感。
大日西墜,夜已漸深。
一彎新月劃過精致的角樓,給高牆內灑下一片朦朧昏黃的光,整座深宮,盡顯得神秘與安靜。
黎安殿前,華容道上,四位豆蔻年華的婢女,手中各自垂掛著一尊燈盞,其間燭火跳動搖曳。
婢女分列左右兩側,為一人領路前行。
女子身著淺色印花長裙,輕風帶動衣帶裙擺,翩若驚鴻。
朱紅大門虛掩著,在婢女示意下,女子稍作猶豫,正欲抬步進入殿門。卻被大殿兩側,凜然而立的侍衛阻攔。
“不可佩劍入內。”
女子略微蹙眉,轉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婢女。後者輕輕點頭;“姑娘,裏麵的人至高無上,佩戴刀劍,視為冒犯。”
女子略微沉思,隻得作罷,微微抬手,一旁的婢女快步上前,接過女子佩劍,輕輕捧著,橫放身前。
隨即,女子轉身步入殿門,映入眼簾,隻見殿中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顆顆珍珠串為幕簾,範金為柱礎。大殿寶頂的正中央,懸著一顆巨大的明月瀚海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鋪白玉,內嵌金珠,鑿地為蓮,朵朵成五朵蓮花狀,鮮活玲瓏,花蕊也細膩可辯,踏足其上,直如步步生玉蓮一般。
“你來了。”一道聲音突兀的在大殿中響起,無悲無喜,聽不出感情波動。
白衣女子淩然一驚,一隻腳微微後撤,剛好踏在陰陽八卦的坎字位上,以便隨時施展變幻莫測的奇妙身法,右手掐出印訣豎與身前,暗中引動起丹田海,層層拍岸。
隨後女子隨聲找尋過去,隻見側身方位,十丈處,一位中年男子,身著普通的黑色長袍,端坐在木椅上,麵容冷峻,眸光如刀,好似睥睨天下,氣吞萬裏如虎,俯視萬生!
哦,不,他本就是在萬人之上。
“走近些”。
穩坐木椅的男人再次開口。聲音不高,卻充滿了不容反駁。
殿中的女子聞聽此言,微微蹙眉。還是蓮步輕移邁步前行。回想起昏迷前後發生的種種,並未察覺有不善之舉。
待女子走的近了,愈發的看清她的眉眼,端坐木椅的男人,神色出現罕見的幾息呆滯,直愣愣的盯著麵前的女子,再也挪不開視線,中年男人的眼底閃過絲絲傷感。輕聲感歎:“真像啊”。
“你是誰?我為何身處此地?”
白衣女子的詢問聲,打斷身前微微發愣的男人,將其飛絮而出的念頭,拉回到現世。
中年男人端起一旁案幾之上的一尊茶盞,放在嘴邊,微微仰手,輕輕抿了口。
意圖緩解剛才的微微窘態。放下茶盞,輕撫衣袖,中年男人 看了身前站立的女子一眼,隨即眼神示意一旁的木椅。“坐”。
女子略微猶豫,上前幾步順勢坐下。
中年男人一手撚起垂下的衣角,一手提起爐子上燒著的水壺,為麵前的女子 身前的茶盞之中添水。
開口回應:“我姓李,這裏是我的家。我派去暗中一路跟著你的人,在你昏迷於長興安嶺無人區禁地之際,將你帶回此地。”
聞聽此言,白衣女子身影一閃,轉瞬離開木椅,與一旁的中年男人刹那間,分開兩丈距離。
隨後,手臂彎曲立於身前,並攏二指伸出,化作劍指,運轉法門,引動丹田海內的精純法力,於指尖彙聚。一團微亮有虛凝實,逐漸大放光芒。女子眼眸清澈如泉,牢牢鎖定住前方的中年男人,蓄勢待發。
將一切動作盡收眼底的中年男人,對此覺得有些無奈好笑。一手將茶盞輕輕送到嘴邊,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對著身後隨意擺了擺手。
仿佛,男人身後方看不清的黑暗地帶,潛藏著無法揣度的可怖猛獸,在伺機而動。卻被中年男人的隨意擺手動作,壓製住蠢蠢欲動。
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盞,男人抬頭看著身前略顯緊張意味的白衣少女,嘴角微微上揚,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