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鬥聲是從山下傳來的,暗衛自然也聽到了,他們自發圍上來護在顧遠卿身側。
顧遠卿細細聽了下動靜,便吩咐道:“下去看看。”
與此同時,山下。
一個十六七歲的錦衣少年一腳蹬開撲上來的殺手,一邊衝著馬車裏喊:“喂,你好了沒?這一波接一波的,煩死了!”
打了一會兒見馬車裏的人還沒回應自己,又忍不住道:“喂,你不會是死了吧?沒死吱一聲啊,你要是死了我就直接跑路不打了。”
沒一會兒,馬車裏才傳來一句虛弱的:“吵死了,閉嘴。”
“要是光吵就能吵死你,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活得好好的呢?真是禍害遺千年。”
少年一邊嘟嘟囔囔,一邊擋住這些刺客的攻擊,隻是兩拳難敵四手,他一時不察,就有兩個刺客繞過了他直奔馬車而去,而他此刻又被纏住脫不開身。
隻得在心中道一句:這下真完了。
但這千鈞一發之際,卻不知又從哪裏殺出幾個好漢,三兩下就把那兩個刺客給解決了,隨後又來給自己幫忙。
少年鬆了一大口氣,幾人合力將剩下的刺客解決。
少年熱情道:“多謝各位好漢相助,不然我家主人今天就要死在這裏了。”
這麼直接不避諱的話語讓暗衛忍不住暗暗一抽嘴角,麵上卻依舊不顯山不露水,隻道:“我們也是遵從主人的吩咐行事。”
少年順著眾人的視線看過去,隻見那裏正站著一位青衣公子,長身玉立,端的是一派風流的瀟灑姿態。
總之,就是比他那個糟心的主人順眼多了。
而且在對方跟前,少年總有種不敢放肆的感覺。
他向來直覺很準,所以他老老實實地攏了攏自己炸出去的毛,走到對方跟前,一本正經地作揖道謝。
這一係列轉變倒讓顧遠卿看得有趣,她笑著問了少年的名字,少年也老老實實答了,說自己叫“豐羲”。
“豐羲啊,”顧遠卿笑道:“這是個好名字,給你起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歡你。”
誰知這少年聽了卻垮起臉道:“可我主人說,這個名字沒有其他含義,就是筆畫多,可以讓我多練練字。”
顧遠卿聽言忍不住笑出聲。
“我說的難道有錯?你那手破字難道不該練練嗎?”馬車裏傳來一聲輕嗤。
豐羲聞言臉垮得更厲害了,但卻是小跑著到馬車那邊,將裏麵的人給扶出來。
顧遠卿的視線也順著往那個方向看,那看起來大大咧咧的豐羲卻是動作小心翼翼地將一名白衣公子給扶下來。
隻是一邊扶一邊忍不住嘴上念叨:“身體不舒服你就老實在車上待著,又非要下來,這麼重,待會兒把你摔著可不關我事。”
“行了別念了,年紀輕輕就跟個老頭一樣,人家公子救了我們,我自然要親自道謝,躺在馬車上算怎麼回事。”
這對主仆就這麼絮絮叨叨地走到了顧遠卿身前。
那名白衣公子在豐羲的幫助下站定,向顧遠卿行了一禮:“在下林初宸,多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顧遠卿受了這一禮,笑道:“在下顧璟瑄,公子不必多禮。”
她見方才自己授意去檢查刺客屍體的暗衛走過來,衝自己搖搖頭,看來,是查不到刺客身份的有效信息了。
於是又道:“公子看起來是個讀書人,怎會招惹到這樣一群凶惡的刺客呢?”
林初宸捂著胸口咳了咳,虛弱道:“在下與也不知曉這群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我本是江南人士,素無舊怨,此行隻為來京城求醫,一路上也並未招惹禍事,所以實在是不清楚為何會遭此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