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紫禁城的太陽已緩緩落下,因著昨日的縱火事件,皇後已下令處死年氏。甄嬛重新梳了妝,迎著落日餘暉,走進了冷宮。
冷宮裏,年世蘭獨自坐著,昏暗的屋子裏隻一扇窗戶透著光,打在她臉上,越發蒼白。吱呀一聲,門開了,突然刺眼的光使她眯起了眼睛,抬頭看向來人。甄嬛衣著華麗,頂著滿頭珠翠走了進來。世蘭不自覺地挺直腰背,哪怕她如今一身素衣,也不願在甄嬛麵前表現出一絲軟弱來。
“膽子還挺大,冷宮也敢就這樣進來。”適應了屋內光線後,世蘭盯著甄嬛,不屑地開口。
“這個地方我來的比你多,當年我就是站在這裏,看著麗嬪在我麵前瘋癲無狀。”甄嬛垂眸看著她,平靜的開口。
“你不要做夢了。你把我害到如今的樣子,我就是做鬼也要你永世不得安寧。”年世蘭抿了抿嘴唇,眼神中帶著不甘和怨恨。
“沒有人要害你,是你自作自受。”甄嬛抬頭,開始細數年世蘭的樁樁罪行,“淳貴人溺水是你做的吧,在溫宜公主食物裏下木薯粉也是你做的,指使餘氏在我藥中下毒,推眉莊入水,冤枉眉莊假孕爭寵,可樣樣都是你做的吧。”
“我就知道,曹琴默那個賤婦敢反咬我一口,必是你在背後指使,憑她,哪有那個狗膽。”年世蘭眼神微動,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甄嬛看著年世蘭不忿的樣子,說道,“你還真是知人不明。你幾次三番利用溫宜來爭寵,甚至不惜拿她的性命來開玩笑。襄嬪是她的生母,哪有不恨的道理。你以為他恨你的心思,是從今日才有的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早該知道她對你有異心了。”
年世蘭閉了閉眼, 溫宜,她怎麼會不知道一個母親有多愛自己的孩子,在王府時,她差點成為一個母親,可是被端妃那個賤人害的自己流產。這麼多年了,自己再也沒有孩子,看著後宮裏新人一個個得寵懷孕,皇上對自己的寵愛大部分也被甄嬛得了去,甚至皇上來了她宮裏也被甄嬛叫去過,她何曾受過如此大的委屈,這後宮向來隻聞新人笑,何聽舊人哭,她怎麼不急。皇上不來的時候,她就隻能自己一個人在宮裏,從天黑到天亮,盼著皇上能來看看她。她做的這一切,都不過是希望能留住皇上的心罷了。
年世蘭握了握扶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說道:“以我當年的盛勢,連皇後那個老婦都要讓我三分,曹琴默不過是我身邊的一條狗,我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裏。”
“可惜他是人!”甄嬛提高了聲音,“人要比狗複雜多了。”
“賤人,你跟你的父親一樣狡詐,若不是你父親設下詭計,我們年氏一族不至於一敗塗地,你們宮裏宮外聯手,不就是為了致我於死地嗎。”年世蘭死死盯著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若不是年氏一族居功自傲,任意妄為,又何至於如此?”甄嬛的眼裏多了一絲憐憫,頓了頓繼續說道:“別忘了,你的夫君是皇帝,君王枕畔怎容他人酣睡?”
“我哥哥是有功之臣,為大清平定西北,戰功赫赫!”年世蘭急急開口,哥哥,從小到大疼愛自己,征戰沙場的哥哥,怎麼會有不臣之心。
“再怎麼戰功赫赫那也是皇上的臣子,怎可淩駕皇上之上,豈非謀逆?”甄嬛加重了語氣,一雙珍珠耳環輕輕晃動,映在年世蘭不可置信的眸子裏。
與此同時,蘇培盛帶著一群小太監走進了冷宮,門外是一襲紫色宮裝的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