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序幕·引聲(1 / 1)

〇·序幕

【宙律00005幀,輪序98306405664族,宇律00001座】

……

戰場邊緣漆黑如墨。

……

置身其中,恒星大小的它也感到熟悉的冷意。

前方。

……

無限浩渺的宇宙。

……

一具黑暗的龐然大物。

……

碾碎了自己本就毫不起眼的光芒。

身前的太空本不是如此深邃的幽冥。

……

但光芒被吸走了。

……

本是照耀一切的光被盡數捕獲,囚在了戰場中央。

它是一粒不存在的塵埃。

……

它是最後的逃兵。

〇·引聲

【宙律00017幀,輪序98306405664族,宇律00001座】

夜很靜。

流星穿過銀河,拍打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早在二十年前,臨江城的夜生活便被禁止了。回歸自然帶來的改變漸漸顯露出來。星與月是僅剩的光源,它們灑下柔和的光、輕拂著沉睡的樓房與樹林,大地上滿布著淡淡的斑駁樹影。

樹影們隨著大地的呼吸搖晃著。在這綠化麵積超過70%的、天堂般的都市中,唯一醒著的便是夏夜的蟬鳴。

任輝星躡手躡腳地從草叢中探出半個身子。他眯著眼,直盯著眼前的一片黑暗的樹林。

任氏家族的人們眼睛都是天生的怪異。盡管在森林般的城市裏生活,他們的視力一直不怎麼好。

雖說任輝星的裸眼視力相當於一位五百度的近視患者,但他的眼睛問題、以至於任氏家族的眼睛問題都無法用眼鏡來解決。

不過這不妨礙他看清前方逃離的黑影。

賊。

任輝星輕輕地鑽了出來。黑影的速度並不快。賊緊緊地將東西捧在懷中,他像老鼠般鬼祟潛行,但就是從不回頭看一眼。他雙腳擦過的青草仍酣睡著,仿佛拂過的不是個狡猾的賊,而是一縷輕柔的風。

任輝星學著他掂手掂腳的樣子,緊跟著他。月光透過葉的縫隙,點在他清澈的紅色眼眸上。與那些霓虹的大城市相比,這裏的月光無比耀眼,廣闊而柔和地照亮著天空下的一切。

任輝星現在僅在賊身後五步之遙。

那一瞬間,白光照耀在黑影漆黑的鬥篷上。他周圍的一切睡著的可愛生靈均被照亮,而光柱中心的他竟仍是漆黑如墨、深不見底,像是一縷無法被照亮的黑色鬼魂。

蟬鳴突兀地響起。已經消停了好一會兒的合唱團,又上演了第二奏章。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四麵八方的合唱同時開篇,枝葉們漸漸隨著節奏搖擺起來。清風劃過任輝星耳邊,夾雜著熟悉的青草的清香。

“嘩啦——”一刹那間,任輝星猛然拔出了劍,向黑影斬去。黑影一定是早有留意,他抬起了披著堅甲的左臂。

長劍重擊在甲胄之上,爆發出尖銳的金屬碰撞聲。

吵醒一座森林,有時都不需要一秒。

任輝星收劍、同時一步上前,緊接著一個橫斬劃去。黑影轉身、伸出了左手,手甲上的利刃借勢彈出,超過了拳頭近半米。

利刃前衝、點在劍身上,竟一下打斷了攻擊。任輝星緊握被彈開的長劍、高舉過頭向黑影斬下;黑影無法分出右手,隻得用左臂扛住。任輝星突然鬆力、同時欺身上前,伸出左手抓住了賊偷的東西;黑影下意識後退一步,攻向任輝星左手的利刃卻被回斬的長劍擋下。

“切。”黑影哼了一聲、同時猛然跺腳半轉身形、手部發力,想打破僵持的局麵;可任輝星怎會客氣,也用力回拉。

那是一本古籍。飽經風霜折磨的脆紙哪裏堪得住這番拉扯,“嘩”一聲被撕成兩半。任輝星愣住了。他很快回過神來,但黑影已經不見了。他警戒地眯起眼睛四處環視,可是樹林還是那片樹林。葉搖著,草搖著,斑駁的樹影搖著。蟬鳴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像是交響樂戛然而止的落幕。

流星穿過銀河,拍打在樹葉上,沙沙作響。

夜很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