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開學季,麻煩比安風想象中多一點。
按照首藝以往的慣例,都會準備迎新晚會,而迎新晚會的節目自然是從學生們中間出。安風作為校園論壇上赫赫在榜的校花人選和保送生的殊榮,無疑擔子落到了她的肩上。
這個決定得到了很多同學的支持,也招來了很多同學的不滿。
安風自然不在意那些倒油的聲音,無非就是對她的嫉妒罷了,如果真要在意,那從小到大嫉妒她的人足夠繞地球好幾周了。
她們隻看的見她們以為的,哪兒有什麼神仙,自帶金手指。反正她的每次成績都是無數個日夜刻苦努力得來的。所以她也總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她所有的榮光。
反而是那些自己不願意去更努力爭取而又嫉妒別人努力成果的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的那類人。
安風的表演,選了弗雷的《西西裏舞曲》,需要鋼琴合奏。
在滄浪劇場找管弦係的鋼琴手的時候,安風特地讓社長推薦幾個優秀的人過來試樂,一個一個彈給她聽。
但是,糟糕的是,聽了一下午,沒有一個人能讓安風滿意。
聽到最後幾個人的時候,安風忍不住怒斥:“你們這彈的都是什麼?這就是同學們的真實水平?”
她走上台,一把將白色鋼琴蓋合上,朝向大家:“我要的是G大調,有幾個人彈對了?”
“而且彈琴不需要注入感情嗎?《西西裏舞曲》表達了弗雷對山水之美的欣賞和對安逸生活的渴望。以優美的旋律和略帶憂傷的情感啟迪了一代人精神世界。從你們的琴聲中我聽不出一點兒希望和向往的意味,你們真的用心否?”
空蕩的演藝廳內,安風的發問清脆又響亮,久久回旋於演藝廳上空。
“任何舞台都需要被尊重,要都像你們一樣,首藝的招牌遲早砸了。”
“說的好像你很牛逼啊,你憑什麼貶低我們。”有個女生不滿安風的指責,站出來質疑安風。
“你說什麼?”安風不怕質疑。
“我們都是同門,憑什麼被你指著鼻子罵,既然看不上我們這些半吊子,那就去找更優秀的學長學姐好了,畢竟我們都是庸才,比不上您,天之驕女有天賦啊!”大家說是吧,那女生不僅夾槍帶棒地諷刺安風,還意圖鼓動大家的不滿。
安風淡淡哂笑:“難得同學雖沒有腦子,但貴在有自知之明,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你!”那女生聽出了安風話裏的貶義,不由惱羞成怒。
旁邊的女生極力勸住了她,不然安風真不介意教教她怎麼做人。罵她沒事,但別的小心思太多就不好了,剛剛她居然還想鼓動大家孤立她,簡直惡毒。
“怎麼了?是在吵架嗎?”
燈光昏暗的禮堂門口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安風抬頭,望向聲音都來源,從半隱的波光裏緩步走出一個穿著白襯衫和西裝褲的男生。
他身材高挑,絕美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峻,挺立的鼻,烏黑深邃的眼眸,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淡漠。
“社長。”方才的女生喊了一聲少年,看起來很尊敬的樣子。
社長?安風看著少年的容貌姿態,猜測般地問:“你是,左朝陽?”
安風為什麼知道他呢,完全是他人氣太高了,首藝的官網,微博,公眾號上全是他代表學校在全國各地的巡演視頻,他也因此被稱為首藝的“鋼琴王子。”
以他的天賦如果日後依舊會在這條路上深耕,那他無疑會成為一名卓越的鋼琴家。
“怎麼了?”他是路過演藝廳門口聽見裏麵好像在發生爭執,才進來看看的。”
剛才敗下陣的女生像是神氣的孔雀般,看到靠山來了,就興致勃勃的開屏了:“就是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安風,明明是來我們管弦社找鋼琴手在迎新晚會上和她合奏,姿態還放的老高,把我們管弦社貶低一文不值。”
左朝陽聽著她的話,眸光如炬,掃到了安風身上。
末了,轉頭對大家說:“天色也不早了 ,大家先回去吧。”
“好的,社長。”女生重重應了一聲,然後趾高氣揚的帶著大家離開了。
一時間,空蕩的演藝廳隻剩下左朝陽和安風兩個人。
“同學沒事的話也回去吧。”左朝陽冷淡出口。
就在他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安風懶懶地叫住了他:“喂……”
他不駐步,安風隻好走上去攔在他麵前質問:“我的搭檔還沒挑好,你就把我鋼琴手叫走了,怎麼賠我?”
“你的鋼琴手?”他故意一字一頓念出口,輕蔑的眼神中帶著不屑。
“不然呢?”安風皮笑肉不笑,高傲的人是看不過比自己更自傲的人的。
左朝陽神色疏離,嘴角噙著抹不明的笑意,語氣不善,“所以,那是你的問題,關我屁事。”說完這句話,就走出了演藝廳。
棕色的手工皮鞋在青石板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安風的手緊緊半握著,指尖嵌入掌心,半晌,她嗤笑道:“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