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纓螭!”
名為纓螭的少年回頭,發現兩名遠房堂兄正叫著他的名字,歪歪扭扭地跑來。
唉,又來了。
纓螭心中如此想到,但他還是微笑著回應了兩位堂兄。
“兩位師兄這次急忙趕來,究竟又是為了何事?”
“嘻嘻嘻嘻嘻!”其中一名師兄發出杠鈴般的笑聲,嘴角誇張上揚,露出兩大排潔白牙齒。“嘻嘻嘻,纓螭堂弟......族長有請!”
“哈哈哈哈哈!”另一名師兄好像也沒比前者正常到哪裏去,他手舞足蹈地狂笑著,“哈哈哈!纓螭堂弟,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哈哈哈!”
說罷,兩人如圓規一般來了個原地一百八十度轉身,又風風火火地跑走了。
望著急急忙忙跑走還摔了個狗啃泥的兩個堂兄,纓螭頭疼扶額,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已經是這周內第四次如此這般接到族長傳喚了。作為族長之子的他本應很樂意去麵見自己的父親才對,但最近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纓螭認為,族人們“中邪”了。
一周前,纓螭獨自完成父親分配的探索任務歸族時,發現原本和樂融融,容光煥發的家族,已被蒙上了一層濃重的陰森恐怖的陰影。本該洋溢天真爛漫歡笑的孩童們卻在玩耍時滿臉的誇張猙獰;平時總喜歡在一旁觀看孩童們玩耍的慈祥老人們眼珠瞪得溜圓,直勾勾地盯著玩耍的孩童,似是想把他們吃掉一般;田間耕種的人們目光呆滯,一遍一遍機械般地重複著鋤地動作,口水不時從半張開的嘴角滴落......
就連纓螭的族長父親纓震也不例外,原本頗具威嚴氣質的他變得瘋狂且神經質,喉間總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吼聲,行為也與以前大不相同。
纓螭回到族內的一周裏,他召見了纓螭數次,不為別的,隻為布置莫名其妙的任務讓纓螭去完成,並美其名曰“族長資格修行”:捉一千隻青蛙,把大象塞進冰窖裏,去集市內售賣新鮮空氣......
一套操作下來,纓螭不僅沒得到父親的認可,城內流傳的“纓之氏族少族長是智障”的傳言反而越傳越廣......而這顯然還不是結束,這不,又來了。
“雲姨,小青,玉奶奶,還有,爹......大家,到底都是怎麼了......”
想到這裏,纓螭略顯沮喪。也難怪,自己熱愛的家族出現這樣詭異的變故,這放在任何人身上,心情都不可能毫無波動,更何況,他隻是一名剛滿十七歲的少年。
“不管怎樣,先去族會廳麵見父親、。”
在跟隨纓震與纓螭師傅長年的艱苦修行下,纓螭心性的堅韌程度還是遠超同齡的少年。短暫的迷惘過後,纓螭還是很快收拾好心情,決定再次響應父親的召見,並伺機尋求能使族人們恢複的辦法。
走在族中小路上,纓螭感受著小路兩旁族人陰森的視線,以及不時發出的瘮人笑聲,心中一陣發毛。他不禁加快腳步,試圖脫離他們瘮人的注視。不知不覺間,他發覺自己已經站在族會廳大門口。
咕。
緊張地咽了口口水,纓螭伸手緩緩推開了族會廳大門——
在這正午時刻,族會廳內卻籠罩在一片昏暗無光的氛圍中。陽光透過窗戶灑下,但卻被厚重的窗簾所遮擋,隻有微弱的光線穿過縫隙灑在地麵上,勉強勾勒出一抹朦朧的輪廓。
透過微弱的日光,纓螭隱約看見族長椅上有著一道人影,他雙目緊閉地端坐著,如同一座雕塑般靜止不動,看似是在冥想。
這道身影,正是纓螭的族長父親——纓震。
“父、族長......?”
這或許是纓螭回族一周以來,見到纓震最正常的一次。希冀之色在纓螭目中流轉,有沒有可能,父親已經擺脫了這“邪祟”影響,變得清醒了?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