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留下的價值(1 / 2)

周猛走後很久,蘇韻韻都沒有緩過神來,隻是空洞著抱著官府告示和通緝令流淚,兩隻眼睛哭的像桃兒一樣紅腫。這副模樣可把孫姨嚇壞了,連忙上下查看她,追問是不是周猛欺負她,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蘇韻韻不說話,隻是搖搖頭,一個人倚靠在炕頭的被褥上,將整個身體蜷縮在一起,默默地出神流淚。孫姨不識字,卻也判斷出恐怕那兩張紙和她日夜牽掛的家人有關。孫姨溫柔地輕撫著她,語氣柔軟地哄著她,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可半日無果。蘇韻韻就像是丟了魂的布娃娃,呆愣愣地坐著,默默地流淚。一連數日,都是如此。除了吃兩口飯和睡覺,其他時間都是在發呆,偶爾落下兩行淚,望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姨擔心不已,將蘇韻韻的情況彙報給了大掌櫃,可大掌櫃也並沒有幹預的意思,隻是委托她這幾日貼身伺候,避免蘇韻韻做什麼犯傻的事情。孫姨一頭霧水,不知道二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也沒有多問,隻是悉心照顧蘇韻韻。

其實,蘇韻韻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腦子裏一團亂麻,理不出頭緒。每當她試圖尋找突破口,就算是想到頭痛也想不出。這幾日的過渡已經讓她接受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她與自己的親人或是生離或是死別,她今後要孤零零地獨活在這個世界上了。蘇韻韻將告示翻來覆去看了很久,直至將每一個字都銘記在心中。告示上說,父兄執掌邊境軍隊,利用職權,抗旨不遵,私自調動軍隊,謀逆不軌,全家抄斬,以警示天下。蘇韻韻並不相信這是事實,父親總是教育哥哥做一個忠君愛國的純臣,為人謹慎低調,是不可能做出膽大包天的事情。

緩了四五日,蘇韻韻的心情有所平複,可對當前的形勢和未來的生活仍是茫然無措。周猛勸她留下來,孫姨更是一直在她麵前賣力地誇讚周猛,希望她能留下來。其實仔細想下來,周猛的確為她提供了一個最安全的選擇。天大地大,蘇韻韻孤身一人,卻漂泊無依,且很容易落入官兵的手中,白白丟了性命。可是,要是選擇留下來,她又不會做土匪。看著自己的雙手,寫字繡花倒是在行,但是農活一竅不通,做起家務事便手腳不聽使喚,總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喝地住下去。

聽蘇韻韻說明了顧慮,孫姨瞪大了眼睛,並不讚同她說的話。在孫姨眼中,蘇韻韻知書達理,頗有文化,讀書人是天下最體麵的人,怎麼可能毫無用處呢。說到這裏,孫姨翻了翻桌子上的書,笑著說道:“你說這是本講種地學問的書,而我們這些種地的又不認字。你把這書看懂了,然後講給我們聽,山上山下的莊稼長的好了,這可不就是頭等重要的事情嘛。你是京城來的,可以教教村裏的女娃娃繡花的功夫,我們村女孩子出嫁穿的嫁衣都光禿禿的。這些可都是我們莊戶人家最羨慕卻沒地方學的本事呢。”孫姨越說越興奮,流露出崇拜和羨慕的眼神,在她眼中蘇韻韻簡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聽了孫姨這番話,蘇韻韻的心安定了許多。她仔細琢磨,心裏開心了許多,發現了自己的用武之地,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安定的笑容。看到蘇韻韻心情變好,孫姨也跟著放下心來,不停地鼓勵和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