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泰貝莎府邸的暴亂,聽說了嗎?”
同伴大口吸雪茄,附和:“該死的反叛軍,隻會給我們添亂。”
“領主大人發布告示了,三天後會當眾斬首反叛軍俘虜。”男人嘿嘿一笑。
“劣等的螞蟻,帝國軍跺跺腳就碾死了。”另一尖酸的嗓音說道。
“可我聽說,帝國軍有個大人物的孩子被反叛軍殺了……”
其餘士兵的哄笑停滯一瞬。
其中一人梗脖子,故意放大聲音:“那位大人聽說是異能反噬,那群螻蟻怎麼可能殺得了異能種。”
“原來如此。來,喝酒。”士兵們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氣氛又熱鬧起來。
蘇酥將自己隱藏在奴隸中間,因為領主奇怪的癖好,這一批奴隸都是小孩子。反叛軍中幾乎沒有孩子在強化中活下來,所以跟隨運奴車潛入領主莊園的任務就落在了蘇酥身上。
蘇酥的視線落在了腳上的鐐銬上,思緒卻返回出發前的作戰會議。
她的任務是找到領主府邸的俘虜確切位置傳遞消息,便於組織在斬首前一天晚上與外界聯合,控製領主府。
“最重要的是,必須找到領主房間的兵防圖,有了它,我們才能控製傳送港口。”
反叛軍長官安達的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
“孩子,辛苦你了。”
“到了,把他們趕下車。”司機大聲吼道。
車猛地一停,蘇酥被士兵們拖到馬廄,其他孩子也被陸陸續續關進來。
他們有些瑟縮在角落,恨不得把臉埋進腿中。也有少部分麵無表情,是這個年齡不該有的麻木。
“媽的,領主大人好眼光,這群雛鳥長得真嫩。”
士兵猥瑣的眼神掃射著送來的孩子,最後落在了安靜坐著的蘇酥臉上。
他舔了舔唇,不甘心地離開了。
蘇酥忍住內心想把他眼睛摳下來的欲望,打量起自己所在的馬廄木屋。
惡臭的食槽,潮濕的苔蘚和粘膩的土地,空氣中充斥著馬類的膻腥味,令人作嘔。
引起蘇酥注意的是,室內角落的枯草上躺著一個少年,蜷縮角落,奄奄一息。
他背對著門,身材纖細,肩膀瘦削。背上滿是鞭痕和青紫的印記,少點可憐的完好皮膚如凝脂一樣細膩。
他渾身不自主地戰栗,此時安靜的氛圍甚至能聽到他牙齒打顫的聲音。
在其他孩子或震驚,或不在意的目光中,蘇酥緩緩向那個唯一的原住民靠近。
她打算從這個少年入手。
“嘿,還活著嗎?”蘇酥拍了拍他被黑發擋住的臉。
“冷……”一個低低的呢喃在她手下呼出。
蘇酥不太溫柔地將他的頭發撥開,露出少年極其精致的五官。
少年露出的脖頸像剛剝殼的筍,冷白如玉,還有一顆小痣嵌在與鎖骨頭連接的地方。
他的睫毛長而密,此刻像風暴中的蝴蝶一樣不安顫動,根根暗影分明。鼻梁高挺,輪廓精致的唇瓣因發熱而呈現玫瑰色。
蘇酥愣了一瞬,罕見有被雷電劈到的感覺,磨蹭了一下才將手貼到他的額頭。
眼窩深邃,眉眼細致,但此刻因為痛苦而皺起。
似乎感受到了熱源,他像貓一樣攀上來,死死拉住蘇酥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