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摘人間,繽紛染朧川。
果熟落星湖,涓滴皆絕色。
——《秋美其一》”
灩瀾湖心.雲霞嶼.馱風嶽
9月22日
在萬頃碧波之上,這裏是一座土石堆積起的小型島嶼,不知曆經多少歲月的洗禮,泛著古意的山體老樹虯紮,仙瀑飛臨,隨著碧波起伏,綠玉拍岸,小島也有微不可見的搖擺。
小島山勢陡聳險絕,高有七百丈,累土茂林,飛鳥山獸,靈獸珍奇絢麗。自山頂而下,祥雲飛霞,彩氣婀娜,有仙鶴乘霞光東升,玉龜踏飛瀑吞吐天光,竟有“東虹引晴,雨後蜃樓”的奇觀,霎是神異。
島嶼長寬皆有兩公裏之長,像一口方方正正的大印。
這一座島嶼為何能移動?
在島嶼之上,一堆熾烈燃燒的篝火旁,一位蓑衣老者正在哀求著龍冉,好不可憐。蓑衣老者一米四左右的個頭,粗略看去竟與龍冉一般高,但龍冉今年僅13歲,那老者白髯及膝,不知活了多久。
蓑衣老者身形挺直,眼神清澈而淩厲,除了皮膚褶皺如老樹,倒是看不出一點年老的精氣神。他手中摩挲一塊呈琥珀色澤的龜甲板,一頭白發盤紮成髻,眉尾垂落耳畔,麵須垂至胸口,說話極其緩慢,聽著卻有娓娓道來的別樣韻味,不至讓人厭煩生倦。
老者麵露急色,語氣卻不改遲緩,慢慢悠悠道:“你這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享福。我讓你幫忙烤些肉食,又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那是害你嗎!相逢即是有緣,你就看在老人家,一年到頭吃不上幾餐熱乎飯的份上,這三個月在這裏給我好好改善夥食……”
龍冉聽得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蓑衣老者冗長的話讓他像浸在漫到鼻尖的水麵中,不會窒息卻難受得緊。他何嚐是吝嗇的人,若是幾餐烤肉,自己尚未脫離五穀髒胃之欲,也是要進食的,烤便烤了,賒他幾頓又無礙。
但是,但是!誰會知道這老人的本體,便是身下這座馱著島嶼的馱風嶽黿妖皇。
自己本來好好的,在烤著一頭百斤重的魚形靈獸,這老先生突然就出現了,嚇了自己一跳不說還不見外的坐下來。第一句話就是說了聲好香,問道能不能嚐嚐,我想著嚐嚐就嚐嚐唄,哪知道他一口就吞掉了整條魚,連咀嚼的動作都沒有,把龍冉都嚇傻了。
要知道越大的肉食烤起來越麻煩,更何況是靈食,這條魚光是烤炙就花了一個時辰,忙碌了一早上結果是這個下場?自己算是白弄了,畢竟是人家的地盤,龍冉認栽。
這位老先生卻是賴上了龍冉,許了多少天花亂墜的條件向龍冉索要更多的烤肉。龍冉一想到馱著山嶽的妖皇本體,這般大的身子,怕是龍冉打死一頭牛,整個扔他嘴裏都不帶落個響的,還想要求吃飽!還想要包管三個月的夥食?
妄想!
龍冉態度很堅決,他深知若是心軟應了妖皇的懇請,自己也不用幹什麼了,一天隻需要埋頭烤肉便再無時間修行。龍冉聲正言辭,不加遲疑地拒絕道:“老先生莫要再勸,我心意已決,不可動搖。修行者當以修行為先,口腹之欲亦是可以舍棄的身外之物,舍本逐末之事,與晚輩性情不符。”
馱風嶽黿妖皇楚絳風聞言白須一抖,拋出了一個自認龍冉無法拒絕的條件,道:“每一千斤烤肉我會以一百斤上品靈石與你交換,這樣老朽可算有誠意?”
龍冉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攤開雙手無奈道:“老先生,您怕不是還在想著空手套白狼的方法,我要一堆破石頭有什麼用,又不能吃。”
一句話驚得楚絳風半晌說不出話來,憋了好久也無法反駁,隻能氣鼓鼓地坐在那邊怒視龍冉,大有一副你不答應,我不會放過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