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我在家休息了兩天後便回到了學校繼續我的學業。
納蘭詡為我的請假以生病為由,還順帶解釋了我爲什麽總在課堂睡覺的原因:我的怪病症狀之一便是貪睡,這不是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的。聽了這個原因,我不置可否。這個說法雖然不可信了一點,但畢竟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這樣到時候借我上課睡覺為由找我麻煩的人也會少很多。
看著窗外綠樹如茵,我不禁有些恍神,仿佛我前幾天的離去隻是一場夢。啊啊……自從我離開那裏,有多久沒有去執行任務了呢,本來還說,既然重生了,我就試著做一個平凡的人,在不插手那方麵的事,隻是,最後我還是參與進來了。嗬嗬,我低頭自嘲。我就這麽不甘於平凡?還是……其實我想要做什麽……對那個背叛我的人……不,不可能!我沒有怪過他啊!我真的沒有!!我否定。「你就承認吧,你沒有你想的那麽大度。」不懷好意的聲音在我的腦中響起。不,我從來就不認為我自己大度啊!那種情感本來就不是我會擁有的!「那你怎麽不去恨他?」不知道不知道……對了,我隻是不在意,不在意而已!「是嗎?那你現在又爲什麽勸自己不要在意?」我……
沉浸在莫名恐懼中的我,並不知道我的表情此刻顯得猙獰,還有著可怖。
一旁的廖水水仿佛嚇壞了。他不知道“她”怎麽了,隻是她的神情好痛苦,好像是被夢魔住了。他忍不住伸出手。
“那個……付溡羽,同學……”他輕輕觸碰我的身體。“啊!哼……”好痛!!
被悶哼聲驚醒。順著聲音望去,是廖水水。再看看我的手,我明白了。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並沒有和我合作過,所以不知道我的習慣;他也不是我的敵人,我所不認識的陌生人,我無法裝做毫無所覺地漠視這一切。心底輕微歎口氣,表麵上不露聲色,輕瞟了他一眼,我站起身來。拉上廖水水,扔下一句“去醫務室”,便帶著那個笨蛋走出教室。
廖水水將手臂放下,忍耐著疼痛跟著我前行。那張垂然欲滴的小臉皺成一團。
我不發一語,隻是沉默的在前麵帶路。我相信,廖水水此時必然覺得萬分委屈。
對於他來說,本就是無妄之災,他不過是想提醒一下他的同桌認真聽課,以迎接期末考試的到來,沒想到卻差點讓手臂折斷;而後他的同桌非但沒有向他道歉,反而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再加上來這所學校讀書的,非富即貴,就算不是什麽上流社會的人,也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碎了。如此嬌貴的心頭肉受到這種疼痛,又沒有家人細心的安慰,他覺得委屈也是正常。
但也算他還有點屬於男人的骨氣,愣是沒有吭聲,沒抱怨,沒掉眼淚。
來到醫務室,問清了校醫要擦的藥,幫他接骨:“痛就叫出來。”
“我才不……啊!”還沒等他說完他的“男子漢宣言”,我就用勁將他的手骨移了回來。在以前出任務時,什麽骨折,槍傷都是家常便飯,爲了預防一切意外因素——比如說意外被抓住逼供,我們從小就開始不定時接受各種嚴刑,這樣的傷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不要隨便觸碰我。”
“我——好的。我會記住的。”看他的神情,原本大概是想表現他的委屈,可最終卻依舊什麽也沒說。該說是他的性子懦弱,還是說……這是他賭氣的表現?
我微微皺眉。算了,別人的事我何必去管。心裏想著,我手上的動作不停,利落的幫他正骨,上藥夾板,纏紗布。
廖水水驚訝的看著我的動作,似乎不能理解我為何對這方麵的事這麽熟稔。但他沒開口問,我也不想說。
其實,我挺欣賞廖水水的。自我重生後,換了這副嬌弱的軀體,我便常常可以感受到一點小傷所能帶來的疼痛。沒有專門受過肉體方麵訓練的他,竟能忍受手臂折斷的痛苦,這不得不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你休息。我去請假。”包紮完畢,我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