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如硯墨傾倒般浸染,暗沉了下來。

沐清今天加班,這會兒走在路上,才發覺今晚夜色格外的靜,隱隱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她慢他也慢,她快他也快,影子裏那人舉起棍棒,沐清心下一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假裝淡定地拿出手機,撥通陸澤羽的電話:“喂…”

沒想到後麵的人根本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衝上來,沐清嚇得迅速跑起來。

“救我......啊......”棍棒從身後劈下來,沐清整個人撲倒在地上,手機摔了出去,恐懼讓她顧不得疼痛,踉蹌著爬起。

“啊......”還沒站直,又挨了一棍,對方玩弄似的,一次次看著她爬起來,又一次次地將她打趴,等她沒有力氣再起來時,那人才走到她眼前,緩緩蹲下,又拿出一把匕首,銀光微閃,黑夜中,滲人心脾。湊近,沐清從他眼中看到了陰狠的的殺意。

“你冷靜點,你...你想要什麼,我...我都給你,求你,放過我好不好...”男人嗤笑一聲,起身,一手扯著後衣領把她往牆角拖,同時緩緩開口:“你說,我在你身上劃個幾十刀,讓那姓陸的來判一判你是怎麼死的,好不好?”說著,發出癲狂的笑聲,在空曠的夜空中回蕩。

地麵與身體摩擦,發出“嘶嘶”的聲響,沐清完全掙脫不了,聽到他這樣說,想著也許有突破口,決定賭一把,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是王娟的親屬吧。”

男人腳步一頓,鬆開手,隨即轉身,揪起她的衣領把她重重地扔到牆角,沐清悶哼一聲,但她知道她猜對了,微喘息著又開口:“她生前有抑鬱症,你忽視了她,對嗎?”

隨即看見男人手中即將落下的刀一頓,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和愧疚,他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某種痛苦中,掙紮片刻,表情又變陰狠,惱怒地喊著:“她沒有病!”

手中的刀猛地向沐清刺來,咆哮一聲:“你胡說!”

沐清偏頭緊閉雙眼。

“嘭!”

男人瞬間歪倒在地,頭上鮮血直流,一塊帶血的磚頭滾落,他掙紮著還想起來,就被衝過來的人一腳踹出老遠,攤在地上動彈不得。

陸澤羽回頭看見蜷縮在角落裏的沐清,心頭像是被數根針紮一般,生疼,腳下仿佛有千斤重的石頭負重,他緩緩走近,想要抱起她,可是她拚命掙紮。

“是我,是我,陸澤羽。”聽見熟悉的聲音,沐清這才平靜下來,抬起沉重的眼皮,待看清眼前人的一瞬間,委屈湧上心頭,嘴角一癟,帶著哭腔的一聲“我怕”,讓陸澤羽眼眶發酸,輕輕的將她攏在懷裏。

“對不起,我來晚了,我錯了,我的錯。”

聽到她求救聲的一瞬間,他心髒都停滯了一瞬,幸虧他就在這附近和隊員吃飯,沐清也在打電話之前給他發了定位,幸好,幸好,,他不敢想,萬一他沒接到電話,萬一他晚來一步,多少個萬一,令他後怕,手下抱著沐清的力道加重。沐清悶哼一聲:“疼...”陸澤羽慌忙鬆下力道。

隨之趕來的隊員將男子銬走,陸澤羽抱著沐清上車,趕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