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風起,血月淩空。

月幕下,劃過一抹鮮紅。

“小魔頭,今天要麼把你煉成雙修鬼奴,要麼…嗬嗬……”

妖嬈的嫣紅鬼影一閃即逝,飄向不周山深處。

……

浮屠塔,隱在不周山深處。

塔內,囚禁著數不盡的凶猛惡靈和大凶之物。

兩個值守修士,沿著凶塔的階梯而上,例行巡塔。

“陳年。再往上就是塔頂,關押魔頭鳳九幽的禁製囚牢。

距離陽間長城,問斬魔頭就剩三天了。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啊。可別在你我值守的時候出了岔子。”

陳年望著師兄趙衡,一絲不苟巡視的背影,不鹹不淡道:

“師兄啊!鳳九幽關在浮屠塔的這百年,被問斬了十幾次。人沒斬掉,各門各派倒是得了不少機緣。

招搖山取了聖骨,青鋒觀得了神髓,西峽書院更是摘得了九竅玲瓏心。

可惜了鳳九幽那一身通天的造化,落入一眾宵小手中。

看來剩下的這點大帝精血,陽間長城要親自動手了。

若是修真界把這些心思,都用在如何抗擊鬼域上。

如今這世間也不至於鬼門大開,萬鬼橫行,盡是陰間凶地。”

在陳年身前幾步的趙衡身體一顫,隨即停住,驚慌的回身嗬斥道:

“陳年,你大膽!想死嗎!”

趙衡又慌忙的四下張望,聲音壓的極小,提醒道:

“你忘了麼!半月前,一個值守修士僅僅在巡塔時,抱怨陽間長城一句。

都沒走下塔,便遭遇‘天譴’,身首異處。

還敢潑陽間長城的髒水,活膩了嗎!”

陳年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不屑道:

“師兄啊!現在的陽間長城,同當今的修真界一樣,就是個笑話。

早已不是當年那座鳳九幽治下,‘一城當關,萬鬼莫開’的陽間長城了。”

話音剛落,霎時一陣陰風吹過,如怨鬼啜泣低語。

趙衡被激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整個人心驚肉跳。

他倒吸一口冷氣,再度嗬斥道:

“陳年!放肆!一派胡言!

你向來穩重少言,今天抽什麼風。趕緊給我好好巡塔。”

與此同時,趙衡腳下快走幾步,同陳年保持些距離。

生怕不斷試探生死底線,不停作死的陳年,波及到自己禍事臨頭。

陳年絲毫未見收斂,緊跟上要一心遠離自己的師兄,大聲道:

“師兄啊!你想沒想過。

當年的鳳九幽,可是橫推陰陽兩界。各門各派老祖宗都得敬他三分的。

這麼一號人物,竟沒能在當年那場,完全有一戰之力的圍剿中脫困,你不覺得有問題嗎?

還有,鳳九幽被囚禁的這百年間,被取骨,抽髓,甚至挖心,是不是反應過於平靜了。

若是大帝境的鳳九幽,對此全力抵抗,各門各派又豈能得逞!”

陳年依舊口無遮攔,在生死邊緣瘋狂試探。

趙衡膽顫心驚,冷汗直流,連連搖頭。

他欲言又止,慌忙中再度加快腳步。

陳年追著趙衡,話一直沒停,

“師兄啊!

眼看鳳九幽要被再次問斬,天知道他會不會鬧出亂子。

不如我們到此為止,找地兒尋個姑娘,美美睡上一覺。

當下自保要緊。

塔巡的好,頂多被讚揚幾句。

若是倒黴,遇到禍事,命可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