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精神心理科。
“蘇燼？”
“嗯。”
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診室內，身著白大褂的醫生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後，手中拿著一份顱腦CT。
醫生的目光快速掃過手中的CT報告，神色沒有絲毫起伏，看不出來情緒。
“再描述一下你的症狀吧。”
醫生放下手中的報告單，將目光移至了麵前剛坐下的少年。
黑色碎發，鼻梁高挺，哪怕此時的他麵色蒼白，眼下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也不難看出是一位很俊朗的小夥子。
聞言，蘇燼輕輕歎了一口氣，像是回想起了什麼不好的東西。
“我最近經常做噩夢，幾乎每隔一天就會。”
“在夢中，我會去到一個很恐怖的地方，像是地獄一般，那裏全是各種各樣的怪物，每當我一出現它們就會咆哮著衝過來，像是要將我給活生生撕碎。”
說到這裏，蘇燼頓了頓，目光看向麵前的醫生，眼神有些許的不自然。
“而且詭異的是，夢中還有一個天使。”
聽到這裏，原本波瀾不驚的醫生眉梢微微挑起，身體前傾，語氣拔高，仿佛對蘇燼口中的噩夢多了幾分興趣。
“天使？”
“對，一個渾身血色，長著三對翅膀的天使，足足有三層樓那麼高。”
“它坐在一座用血肉和白骨壘起的王座上，一旁還插著一柄紫色巨劍，它緊閉著雙目，像是睡著了一般。”
聞言，醫生好奇地朝蘇燼的瞳孔中望去，似乎想從中看出點什麼。
“還有其他的嗎？”
蘇燼對這種目光很不適應，像是渾身赤裸地躺在手術台上，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沒有了，每到這個時候夢境就會中斷，然後被迫醒來。”
似乎察覺到了蘇燼的不自在，醫生將目光移至了別處，接著身體挺直，又恢複到了那副嚴肅、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模樣。
“這種狀況持續多久了？”
“大概一個月吧。”
“最近有看過什麼恐怖驚悚的影視作品嗎？”
“沒有。”
“那文學作品呢？”
“也沒有。”
聞言，醫生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過身去在電腦上輸著什麼，接著一旁的機器迅速地吐出了一張單子。
“這是你的藥單，掃碼付款後就可以去下麵的藥房取藥了。”
“最近注意多運動，補充氣血，你應該是高考剛結束，壓力還沒消退導致的神經衰弱。”
接著，醫生的語氣頓了頓，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深深看了蘇燼一眼，繼續說道：
“這樣吧，如果吃了藥物後情況還是沒有改善，一周後再來我這裏複查。”
說完，醫生就回到了電腦後麵，對著蘇燼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我……”
蘇燼還想問些什麼，可第一個字才剛吐出，診室外的廣播卻已經響起。
“請027號病人，王xx，前往一號診室就診。”
見此，蘇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拿著單子離開了診室。
路過衛生間，蘇燼看著鏡子中有些憔悴的自己。
麵色蒼白，眼袋沉重，一副昨晚過度運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