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際時代,人們似乎都把實力放在了第一位,信息素等級成了一個人是否有用的主要標準。每個帝國人出生的時候都會測試先天信息素等級,按先天信息素等級標準來說,夏非已無疑是個沒用的人。
夏非已來自帝國最偏遠的第十三星,他是孤兒,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雙胞胎弟弟,叫夏彌寒。他們兩個人的先天信息素等級都不高,隻有D級,在這個可以稱為邊疆的星球很難生存下去,再加上邊疆居民大多子女眾多,所以他們被遺棄了。他們被扔在戰場邊緣,然後被一個姓夏的軍人撿到,之後就有了一個小家。
老夏是一名中將,信息素等級屬於B級,建功立業容易,止步不前也容易,因為先天等級越高,後天提升等級就越難。但在老夏的保護下,他們過了十四年安穩生活,順利地在邊疆長成兩個小少年。雖然都分化成了Omega,但在老夏這十四年的不懈堅持下,他們的等級通過後天訓練的方式有了很大提高,夏非已甚至提升到了B級。可是命運從不做虧本生意,老夏死了。
夏非已和夏彌寒來到軍區禮堂時,老夏的戰友們已經等在門口了。一群五大三粗的Alpha演著雕塑,看見夏家兄弟倆卻瞬間紅了眼眶,因為老夏是可以活著回來的。
老夏作為中將,每個月都會代表主將在駐防線上巡視。那天,老夏剛到第三大隊駐地,警報就響了起來,“警告,警告,蟲族來犯”響徹整個駐地,老夏帶著第三大隊迅速出動,本來可以全身而退,卻因為一個小隊長的衝動冒進把自己的機甲填了進去。
夏非已看著他們,麵上一派平靜,但心髒早已被痛苦攪碎。兄弟倆強撐著問了句好
“叔叔們好。”這是老夏的家教,他絕不允許自己的孩子沒有禮貌。
老夏的副將叫林斯,是一個很精明的全能型Beta,林斯走過來一手攬了一個,帶著他們走進了禮堂。
禮堂像是用哭聲和眼淚建成的,好多戰士死無全屍,老夏也是,夏彌寒看到老夏的遺像,下意識地想去抓哥哥的手,手伸出去卻隻抓到了林斯的衣角。夏非已注意到弟弟的動靜,從林斯的臂彎裏出來抓住了夏彌寒的手。兄弟倆站在一起,緊緊地抓著對方的手,像浮萍抓著自己在這世間唯一的根。
門又開了,一陣崩潰的哭聲傳來,夏非已沒有回頭看,他聽得出那人在努力壓抑情緒,但很明顯,他失敗了。
林斯回頭看了一眼,是那個小隊長馮孟,一個高大的Alpha哭的眼睛紅腫,聲音嘶啞,就像一個失去所有親人的孩子。林斯歎了口氣,走到他跟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馮孟沒有回應也沒有躲,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出現在他眼前的夏非已和夏彌寒攝走。馮孟走到夏非已和夏彌寒身後,還沒來得及道歉就被打斷:“馮叔叔,你不用跟我們道歉。”
夏彌寒的聲音有點冷,但馮孟反而覺得好受些,他不怕老夏的兩個兒子怪他,反而很期待他們兄弟倆能打他一頓。
但是沒有,夏非已和夏彌寒沒有跟他說太多,隻是告訴他別忘了有人曾因為他的衝動死去。馮孟呆立在原地,口中喃喃道:“忘不了,怎麼會忘了呢?我永遠也忘不的……”
夏非已和夏彌寒對老夏的遺像鞠了躬,然後在老夏遺像前放了一束花,無盡夏和紫羅蘭混搭,在一片黃的白的菊花裏顯得如此格格不入,但沒人出聲,老夏家裏隻有這兩種花,老夏也隻喜歡這兩種花,因為夏非已的信息素是無盡夏,夏彌寒的信息素是紫羅蘭,盡管他們隻是老夏的養子。兄弟倆一直都知道老夏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沒有誰家的小孩是Alpha自己撫養的,在他們的成長過程中,從來沒有任何一個Omaga出現。
林斯本來想留下他們,但小孩不肯聽他的,又成了孤兒的兩個Omega少年告別了養父轉身離開,像兩匹小狼離開保護自己的狼王。流淚了嗎?也許是流了的,但是沒有人再來幫他們擦幹臉頰了,隻能任遠方凜冽的天風把淚水吹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