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跟著金複在角宮左拐右拐,終於是來到了一間房子。
院子旁邊是把守的侍衛,背靠著石壁,左右都天險,除了門口那一條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出口。
“雲姑娘請,我就在門外守著,有事記得叫我。”金複的話就代表著宮尚角的態度,這倒是在雲染意料之內。
宮尚角相信了她,就會在這些細節上做好準備。
雲染衝他點點頭。
抬步推開了那扇許久沒有打開的大門。
微弱的光從雲染打開的門縫隙中透了進去,她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太久沒人居住發黴的氣味。
而夙柒就坐在那破舊的床邊,
門一合動,她抬眸看了一眼隨後又垂下了眼瞼。
似乎對雲染的到來沒有意外。
雲染忍著被灰塵嗆得咳嗽的衝動,朝她走了過去。
“你似乎猜到我會來找你?”
和往常一樣,夙柒並不搭理她,依舊一個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雲染走過去在夙柒麵前蹲了下來,聲音輕柔,“姐姐,你傷口流血了一定很疼吧?”
在別人看來沒頭沒腦的一句,卻引得夙柒正眼看向了她。
她扯了 扯嘴角掛上了一絲嘲諷,“你這是在提醒我當年的事嗎?”
雲染並不理會她,繼續自言自語道:“傷口流血了是要包紮的。”
她從口袋裏麵掏出絲巾,輕輕的按壓在夙柒胳膊上的傷口上,繞了一圈還打了個結,和以前那一模一樣。
“你這倒是讓我有些不適應了。”夙柒看著一臉淡定的雲染,殘忍的笑了笑,“我還是喜歡你被遏住脖子那瀕死掙紮的模樣,那充滿詫異又恐懼的臉比現在這樣鮮活多了。”
夙柒動了動身體,剛想抬手,臉色突然一凜,不可置信的看向雲染。
“別動!”雲染低垂著眸子,往常透亮的眸子此刻竟然顯得有些晦暗。
夙柒低頭看見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正抵在自己的胸口,突然笑了起來。
“怎麼你也害怕了?害怕我取而代之?”
“我隻是覺得我們是各自獨立的人,所以不想殺你,但是也不會允許你再次傷害我。”
雲染抬眸對上夙柒略顯驚訝的雙瞳,眸光閃了閃,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畢竟,殺了你,我就可以活下來。”
“那你怎麼不動手?”夙柒嘴角微勾,看著雲染像是在看著什麼笑話似的。
“雲染,你不敢,你的手從來就沒有沾過血腥,哪怕你知道我們兩若不能隻活一個,就過不了今年的七星連月,你還是狠不下心,你害怕,怯弱、無能!”
夙柒冷冷的看向雲染,眼眸晦暗不明,“你還是和九年前一樣,沒有絲毫長進。”
雲染死死的盯著她,拿著匕首的手微微發顫。
突然輕嗤一聲,開口道:“如果昨天晚上救你的那個黑衣人知道你這麼激怒我,想要死在我手裏,他該會傷心吧?”
說到那個黑衣人,夙柒原本平穩的眸光開始有微微的波動。
“告訴我,我們兩隻能活一個和七星連月背後的秘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夙柒抬眸,目光如寒冰直直射向她。
“就憑……”雲染頓了頓,麵無表情的把手裏的刀尖往前麵推了推。
刀尖戳破衣裳一接觸到皮膚,鮮血瞬間在白色的衣服上蘊染開來。
“我倒是錯看你了。”夙柒臉上笑帶著絲絲嘲諷,把自己的胸口又朝刀尖上懟了懟。
雲染一愣,看著刀尖猛的陷入了她的皮膚,瞬間慌亂的把匕首挪開。
“你瘋啦?真就這麼想死那你為何還在地牢苟且偷生三年,早死不是早解脫?”
她從空間拿出藥來,撒在夙柒的傷口,又從衣服上撕了幾塊長布條替她綁好。
做完這些才發現夙柒一直都在盯著她看,那眼神像是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惹得雲染直發怵,
“你幹什麼這樣盯著我看,仔細研究自己的臉不可怕嗎?”
“小孩,我們倆根本一點都不相像。”夙柒釋然的笑了笑,靠在床腳像是回憶起了以往發生的事情,“你倒還是以前那個你,而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