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餐飯吃了將近兩個時辰。
飯桌上被說得最多就是宮子羽的婚事,倒是因為有月長老和宮紫商夫婦的幫忙,又他忽悠了過去。
吃完飯雲染把慕玨哄睡後,就在角宮旁邊的亭子等著宮遠徵。
看著亭子周圍種植的白杜鵑,雲染突然想到上官淺在她麵前被抓走的情景。
上官淺能在無鋒和宮門的眼皮子底下藏匿那麼久,為什麼這次就突然被找到了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她和宮遠徵把宮尚角帶到了她住的地方,這才讓無鋒的人發現了?
在宮遠徵的記憶裏,她能感覺到上官淺和宮尚角二人之間是有情的。
隻不過就如宮遠徵說的,他哥心裏有江湖道義,有宮門榮辱,卻唯獨沒有他自己。
而她站在上官淺角度,她也隻是單純的想活下去,然後替孤山派報仇。
兩人在清醒中淪陷,又不允許自己沉淪。
感性的人可能一衝動就踏出了那一步,而兩個無比理性的人相遇,很多事情總是斟酌再三,大多時候不是因為不愛,而是給自己的愛套上了許多外加的枷鎖……
或許對於宮尚角和上官淺兩人來說,分開才是最好的結果。
“染染~”
雲染想得入神,連宮紫商走到她身邊了都還沒有發覺。
她笑了笑,道:“紫商姐姐,你怎麼過來了?”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裏啊?看星星,看月亮?”她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夜空,“這,今天也沒有星星啊。”
“我就出來透透氣。”
雲染往旁邊讓了一個位置出來,拍了拍,“坐一下?”
宮紫商也是毫不客氣的撩起裙擺大喇喇的坐了下去。
兩人雙手托腮看著遠處的燈光發愣。
“我們宮門長大的人啊,從小就有責任背負在肩膀上,我呢因為弟弟年紀小,就自己擔起了商宮。
執刃從小因為有父兄的庇護,倒是過了一段無拘無束的日子,隻可惜時間太短,老執刃去世後他也漸漸的成長了起來。”
見宮紫商一反常態突然這麼正經的說著話,雲染覺得有些意外,怔怔的看著她等著她的後話。
“宮二從小受父母疼愛,如果沒有十多年前的那場意外,或許他也還是那個恣意的少年。隻有遠徵……”
宮紫商頓了頓,眼眸微閃,“他父親平常鑽進藥廬裏十天半個月都不出來,一年也見不到父親幾次,加上母親早逝,漸漸養成了孤僻的性格。”
宮紫商說的這些,雲染在宮遠徵的記憶裏都見過。
再聽一次的震撼和心疼絲毫不減。
耳邊的聲音依舊在繼續,雲染忍著發酸的眼睛默默的聽著。
“十多年前的意外,徵宮和角宮都隻餘下他們一個人。”
“他們兩人都挺慘的吧?”宮紫商突然對雲染笑了笑,那笑裏有苦澀,有一個姐姐對弟弟的疼惜。
“最慘的還是遠徵啊,宮二至少還擁有過,而遠徵……”
“卻從來沒觸碰到過。”
雲染呼吸一滯,努力忍著自己的情緒,喉嚨一陣哽咽。
宮紫商何嚐又不是?
有父親在,父親心裏隻有自己的兒子,對於自己女兒憑自己能力坐穩了商宮,每年研究那麼兵器、火藥、武器視若罔聞。
怎麼宮家的孩子每個都那麼讓人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