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甚至懷疑連這句話都是假的，卻又抱著僥幸心理，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
這麼多年來，她成為了自己唯一的一個例外……
慕玨畢竟年紀小，根本不懂得大人的情緒，隻以為宮尚角是身上的傷口疼了。
他從懷裏掏了一顆用糯米紙包著的糖，舉放到宮尚角嘴邊，“你是想吃糖嗎？吃了身上就不痛了哦。”
宮尚角沒有說話，就那麼怔怔的看著慕玨，張開口吃下了他遞過來的糖。
眼眶紅得有些刺痛。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把慕玨抱進了懷裏。
“你叫什麼名字？”
宮尚角此時的聲音沙啞粗糲，帶著絲絲嗚咽。
“我叫慕玨。”
“慕……玨。”宮尚角嘴裏呢喃著這兩個字，一時間有些恍惚。
“嗯，思慕的慕，玉玨的玨。”
慕玨清透的聲音一落，宮尚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他揉了揉慕玨的頭發，頭埋進孩子軟軟的脖頸間，壓抑到肩膀都微微顫抖。
“你是傷口疼了嗎叔叔？”
“叔叔不疼，叔叔隻是太高興了……”
雲染端著糕點靠在後門邊，紅著眼聽著屋內的動靜。
宮尚角那麼自持的一個人，此時情緒都臨近崩潰。
她若是進去，隻是會讓兩人都感覺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屋裏才平靜下來。
“進來吧。”
是宮尚角的聲音。
雲染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捧著一盤糕點走了進去。
臉上揚起笑容,“慕玨啊，看姐姐給你拿了什麼好吃的。”
慕玨眼睛一亮，歡快的直拍手，“哇,是糖糕，慕玨最喜歡吃糖糕了，謝謝姐姐。”
“來，我們到小桌子這裏坐著吃。”
“嗯。”
雲染把慕玨抱到小桌子旁讓他坐了下來。
畢竟是兩歲多的孩子，看到糖糕眼睛都直了，拿了一塊就吃了起來。
雲染拿出手帕給他擦了擦嘴，回頭一看，才發現宮尚角的目光一直都落在慕玨身上。
他突然開口：“你早就知道了吧？”
“啊？”
雲染一愣，對上宮尚角那意有所指的眼神，頓時有些心虛。
她解釋道：“昨天晚上我和徵公子在破廟救了你，回城路途太遠，當時你的傷勢又耽擱不起，隻能找個農戶家先將就，隻不過沒想到住這裏的人是慕玨和他娘親。”
沉默許久，宮尚角突然開口，“慕玨的事暫時不要對遠徵說起。”
“嗯。”雲染點了點頭。
她不知道宮尚角在想什麼，隻是猜想著，如果宮遠徵知道慕玨是他哥的孩子，肯定會不惜任何手段把孩子給接回去。
畢竟，當年除了徵宮隻留下宮遠徵一個人，角宮也是……
加上宮門子嗣單薄，就更加不可能讓慕玨流落在外了。
“遠徵和她打過照麵了？”
宮尚角話裏的她應該是上官淺吧？
“嗯。”雲染點點頭，又道：“昨天晚上多虧了上官姑娘，不然角公子當時的情況就危險了。”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
是陳述。
宮尚角似乎對於雲染能猜測到這些事毫不意外。
眼神落在身上，看不出喜怒。
在宮尚角麵前，雲染總感覺自己心裏所有的小九九都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多說多錯，一時間雲染沉默了下來。
見雲染不說話，宮尚角又開口道：“這樣也挺好，遠徵心性率真，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而你剛好彌補了他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