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在橋頭許久沒有再說話。
燈光縈繞在宮遠徵透亮的眸子中。
“從小我就沒什麼朋友,比起那些當麵對你阿諛奉承,背後卻捅刀的人我更喜歡蟲子和花草。”
“因為,它們至少不會騙人。”
雲染錯愕的抬頭,正好對上宮遠徵的眼睛。
他就那麼直直的盯著她,透過他黝黑的瞳眸看到自己在他眼裏的景象,雲染不知怎的心虛的情緒越來越大。
宮遠徵笑了笑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繼續道:“父親很少來看我,我小時候看得最多的就是醫書和毒蟲草藥。母親在我很小時就去世了,我現在甚至有些想不起來她的樣子。”
“十多年前,宮門和無鋒的一場大戰後,四宮損失慘重,徵宮……隻剩下我一人。”
他笑了笑,眼裏朦朧有些淚光,深吸一口氣,眼神突然一厲,“但是那又怎樣,現在我是徵宮之主。”
宮遠徵用漫不經心的態度舊事重提,看得雲染心口一疼。
爹不疼,又沒有娘親,很小就開始研究毒蟲草藥,又不愛說話,根本就沒一個正常年幼的孩子的表現。
當年若不是有宮尚角,宮遠徵恐怕也會長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吧。
反觀,宮尚角失去至親的悲痛,也從宮遠徵身上獲得救贖。
“誰都會有不願提及的過去,既然覺得痛心又何必再揭開自己的傷疤?”雲染轉過身看向宮遠徵,正色道:“重要的是現在和以後。”
“而且現在徵宮多熱鬧,有我,還有很多侍衛和侍女,不會再是你一個人了。”
“對,以後徵宮不會再是我一個人了。”宮遠徵看向那滿河的燈光,低聲喃喃著。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再說話。’
【宿主,緊急任務,快去城郊的破廟裏救宮尚角。任務積分20,時間一個時辰。從這裏過去需要半個時辰,請宿主抓緊時間。】
雲染腦中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麼急?】雲染看了看還站在自己身邊的宮遠徵,頓時有些為難。
她想要從他眼皮子底下跑掉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帶他去的話又該怎麼解釋她是如何知道宮尚角受傷的事呢?
【情況危急,宿主得速戰速決,不然遲了怕是宮尚角有性命之憂。】
【知道了,讓我想想。】
雲染看了看四周,突然想到了辦法。
“這裏人多,我們去那邊柳樹下等紫商姐姐他們吧。”
雲染臉上微微有些慌亂,好在宮遠徵沒看出什麼來,應了一聲便隨他來到了橋旁邊的柳樹旁。
這裏光線有些昏暗,柳樹的枝條異常茂盛,前麵還種著一簇梔子,人從這裏過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就發現不了裏有什麼。
雲染跟在宮遠徵後麵,偷偷從荷包裏麵拿了一包藥粉出來,站在風口,把它撒到空氣中。
“我們就在這麼一個黑燈瞎火的地方……”等?
話未落音,宮遠徵不敢置信的看向雲染,“你……?”
空氣中的藥味,夾雜著梔子花香霸道衝鼻腔襲來,隻一秒,宮遠徵便渾身軟了下去。
雲染急忙跑過來接住他,把他靠在柳樹樹幹上。
“對不起了,徵公子。”
宮遠徵為了試藥沒有服百草萃,她這點迷藥夠他睡上幾個時辰了。
雲染看了看宮遠徵那白淨的臉,內心有些複雜。
脫下身上的鬥篷蓋在宮遠徵身上,雲染頭也不回的離開。
夜風中,那潔白的鬥篷下的手動了動。
漆黑的眸子閃爍著暗芒。
雲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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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係統的指引,雲染一路狂奔。
【宿主前麵左拐,進入破廟。】
【裏麵除了宮尚角還有其他人嗎?】她不會武功,萬一遇到追殺人還沒離開,直接進去就是買一送一。
【沒有。】
聽狗子說完,雲染鬆了口氣。
左拐後,終於是看到了那座破廟。
四周一圈都是竹子,天上雖然朗月高掛,但是雲染還是感覺到了一絲陰森。
她借著月光走近那破廟的大門。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
【狗子突然出聲:宿主,左邊的羅漢佛像後麵。】
【好。】
雲染一步步靠近,終於是發現躺在地上已經昏迷的宮尚角。
她剛要走過去救他,一道暗芒閃過,等再反應過來,脖子上已經架了一把刀。
“你果然還是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