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也極其虛弱,像是強撐著在跟她說話。
但是脖子間那冰涼的觸感雲染不敢忽視,生怕他一個手抖,自己直接就嘎了。
雲染舉起雙手,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我是宮門的人,因為不小心迷了路才來到這裏的。”
宮遠徵在藥廬試藥,沒想到突然闖進一個人來,待看看清來人時把刀橫到了她脖子上。
或許她該慶幸前天他在桃林看見過她,不然刀就不可能是架在她脖子,而是直接插進她的胸口。
但是,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弱女子能穿過桃林來到藥廬,隻是臉上毒發出紅疹也是十分可疑。
而且,他記得好像沒有在桃林放這種毒藥啊?
架在雲染脖子上的刀又近了幾分,宮遠徵聲音一冷,“哼,宮門的人會大半夜跑桃林來?快說,不然你這脖子可就要被我劃上一刀了。”
“那鮮血噴濺出來的景象一定,非常好看吧。”
他說的極慢,甚至還像是在想象著那驚悚的畫麵。
雲染這邊腿都開始發軟,
這人不會是書裏麵那種被羈押起來不能公布的怪人吧,像歐陽鋒金毛獅王之類的?
搞不好他一個不順心就把自己給一刀噶了。
雲染覺得自己渾身僵硬,嘴唇微顫,磕磕巴巴說道:“我、我我說,我是這次徵宮選親的新娘。”
“新娘?”
“嗯嗯。”雲染緊張的點了點頭,生怕他不相信,還準備了一堆理由。
誰知背後的熱氣突然消失,脖子上冰涼的感覺也消失不見了。
他放開了她。
雲染咽了咽口水,有些害怕的轉過頭去。
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
那是一張略帶稚氣的臉,甚至還有點嬰兒肥。
紮了個半髻,額間係著一根黑色的抹額,抹額中間有塊墨色的玉,頭側麵打著許多個細小的辮子,辮子尾端係著幾個鈴鐺。
劍眉星目,一雙黝黑的眼瞳清澈透明,寬肩窄腰,一身黑色暗紋的衣衫,頎長的身高讓人覺得壓迫感十足。
那幹淨純良還帶著點少年稚氣的長相,和剛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簡直不要太違和。
“好看嗎?”
宮遠徵突然笑了起來,整張臉顯得病嬌又驚豔,但是雲染對上他那黝黑的眼睛,內心卻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毛。
“不……我沒……”
雲染本想嘴硬一下說自己沒有看。
可宮遠徵顯然是誤會了,隻見他突然臉色一凜,突然抬手衝雲染而來。
她還沒有看清是怎麼回事,脖子一疼,宮遠徵的手已經掐在了上麵。
好快的動作。
這就是小說裏麵的武功高強之人嗎?
“你居然說我不好看,你這個醜八怪!”
雲染:???盲生,你這華點發現得有些怪異啊。
不過,她現在滿臉紅疹,確實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咳咳,你放開我。”
雲染被掐得踮起了腳尖,雙手想要掰開鉗製住自己的手,那手雖然白嫩細軟,卻像是有千斤之力一般,任憑她怎麼掙紮都紋絲不動。
事實上,沒有武功的雲染的這點力氣,對於宮遠徵來說就像是在撓癢癢。
“你這臉長得也不怎麼樣嘛,要不我給它畫上幾筆,可能就好看了呢。”
他從腰間的暗器囊袋裏掏出一枚類似飛鏢的暗器,貼上了雲染的臉,聲音陰沉緩慢,臉上甚至還掛著笑意。
那模樣像是地獄裏的紅蓮,美麗妖豔卻又危險。
雲染急忙在腦子大喊:狗子,狗子你在嗎?
瞪著驚悚的眼睛看著離自己隻有半寸不到的暗器,嚇得忘了反抗。
內心喊著係統的名字,然而狗係統卻沒有任何回應。
這次她是真的需要來救她狗命了,這個狗係統,關鍵時刻卻失靈了。
見她不說話也不掙紮了,宮遠徵頓時覺得有些無趣,瞥了她一眼放開了手。
“咳咳。”空氣重新回到肺裏,雲染感覺自己像是重新活了過來一般。
“既然是宮門選的新娘,就不該大晚上的亂走。”
“我隻是……”
雲染一向不擅長撒謊,正想著要不要說出來自己真正的目的。
宮遠徵卻突然湊到她麵前,陰惻惻的說的道:
“你不會,是想要逃跑吧?”
“轟。”
被猜中心思的雲染頓時滿臉通紅,有些尷尬幹咳一聲。
宮遠徵挑眉一笑,“看來被我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