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身看去,隻見若梅正瞪大雙眼,嘴角湧出一股鮮血,胸口穿出一個染血的刀尖,大片血跡迅速在白衣上漫開。

她的身後站著一個身著深灰色僧袍的人,仔細一看正是李雨荷。

他們明明讓她留在羅大肉的後院不要參與進來,沒想到她竟然悄悄跟了過來,還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了這院中。

“你幹什麼!”羅大肉與髓變趕緊跑過去,若梅緩緩回頭看向李雨荷的臉。

李雨荷嘴角扯出一個殘忍的微笑,猛地將刀從若梅的後背拔出。

沒了這刀的支撐,若梅支撐不住身體,徑直栽倒在地。

髓變到了近前立即蹲下,扶她半靠在自己身上,又用布襟摁住若梅正在往外湧出鮮血的傷口,“叔!去叫大夫!”

羅大肉頓住腳步,點了點頭後飛奔離開了院子。

“她是人不是妖!”髓變的雙手沾滿了鮮血,氣得低吼出聲。

“我當然知道她不是妖。”李雨荷衝躺在髓變懷裏的若梅輕蔑一笑,接著將還在滴血的長刀舉過頭頂,對著圓月仔細欣賞起來。

“那你為何還要傷她!”他抬頭怒瞪李雨荷,她舉刀對月的樣子十分可怖,眼中更是透著病態的瘋狂。

“誰讓這個賤人非要跟我搶雲飛。”李雨荷沒有看向地上的二人,依舊仰著頭,道:“七年了,雲飛入贅我李府整整七年,你如今還是纏著他不放,還妄想進李府取代我。”李雨荷低頭看向若梅,“你都進了探春閣,怎麼還有臉糾纏他。”

髓變聽見這些愣了一愣,他沒想到她們倆之間還有這等糾纏,這他完全插不上嘴了。

“我,我本就與雲飛哥相伴多年,早已兩情相悅,七年前我與他正要談婚論嫁!”若梅臉色蒼白,不住喘息道:“是你,是你貪圖他的身子,強行拆散了我們!”

她的身子開始顫抖,停頓了半晌強撐著又繼續道:“是你爹,是你讓你爹設計斷了他的仕途。雲飛哥那麼有才華,多次赴考卻無一次能夠上榜!”

“他為了再次赴考,隻能去借高利貸。是你們李家斷了他的前途,讓他最後走投無路。”

“等高利貸都找上門時,你爹才出麵說可以替他還錢,卻以此為條件逼他入贅,之後又強迫他改成李姓!”

聞此李雨荷微微皺了一下眉,又旋即展開,“你以為他是被逼的?”她輕蔑道,“當初就算他考上了秀才,以他的身家背景也永遠走不出這侯場村,永遠做不了官。”

“可是入贅我李府,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他馬上就能得到憑自己努力一輩子都得不到的東西。這點兒道理不用我說,雲飛他自己早就盤算得清清楚楚了。”

若梅咬緊了下唇,沒有反駁李雨荷。

李雨荷繼續道:“你以為他對你用情至深?他入贅之前就向我坦白有你這麼個所謂的青梅竹馬,還說他隻當你們是兄妹,讓我不要多想。”

若梅臉色更白,不知是失血導致的還是因為李雨荷這話。

“不然,你覺得他為什麼將近七年都沒有去找你?”李雨荷嗤笑出聲,“還有,你以為他不知道你進了探春閣賣起了皮肉嗎?”她頓了頓,又嗤笑道:“他當然知道,是我告訴他的。他不僅知道,他還嫌棄得狠,說恨不得這輩子再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