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媚啊的一聲，隨後慌忙搖頭。
我看到她搖頭，急切地解釋道：“放心，你如果想她隨時都可以接走，我並沒有跟你搶女兒的意思。”
李媚依舊搖頭，輕輕鬆開了我的手。她歎了一口氣，對我說：“蘇兮，我不能害你，這件事絕對不行。”
我不由得笑了，“不就是收養孩子嘛，有什麼害不害的，李媚你想得太多了。放心，我不會讓妞妞餓著的。”
李媚沉默良久，才開口道：“你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姑娘，什麼也不懂，工作還沒找到，怎麼養孩子？以後的日子還要不要過？”
我呆呆地看著她，也為自己剛剛的衝動後悔。是啊！李媚憑什麼相信我可以養活妞妞？如果沒有媽媽的資助，我一點兒生活來源也沒有啊。
李媚似乎不想跟我繼續討論這個問題，隻是絮絮叨叨地說著妞妞的事情，她話語中的傷懷感染了我的心緒，讓我也覺得很悲傷。原來妞妞生來身體就比別的小孩兒差，特別是心髒還不太好。我問她妞妞的爸爸去了哪裏，為何有了妞妞她還做這一行？
李媚靜靜地看著我，忽而無聲地笑了，她笑得那樣平靜，看不出悲傷。她輕聲道：“蘇兮，有些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明白。我隻能說一個女人如果沒有個好父母，再找不到一個好男人，那她這輩子就算完了。”
我沒明白她的意思，隻能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明白，難道女人就非要靠別人才能生存嗎？看到李媚的樣子，我開始為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而羞愧，我想李媚一定是想起了那些讓她傷心的往事。
臨走時，李媚問我吳青青怎麼樣了。
我愣了許久，告訴她吳青青沒什麼事，已經回家了。我感覺李媚也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她現在已經這樣了，何必再讓吳青青的事影響她的心情呢？
我出來的時候，王森正站在車旁等我。看到我出來了，他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
我對他說：“可以送我去看看妞妞嗎？”
他點了點頭，再次發動了車子。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在心裏感歎世事的變化無常：前幾天還跟我一起麵試的吳青青，轉眼就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天晚上還跟我一起吃飯的李媚，此時已失去了自由；還有那個叫我姐姐的小女孩兒，現在住在孤兒院裏。
想到這裏，我的心尖銳地痛起來，淚珠很快就滾落到衣服上。我很想將眼淚逼回去，但我無法做到。
我把目光轉向窗外，淚眼蒙中看到一個大型超市的招牌，於是讓王森停車。進入超市後，我看著琳琅滿目的商品卻無從下手，王森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迅速取了幾桶奶粉和幾件童裝，帶著我去收銀台付款。
收銀員很自然地收了王森的錢，我拿著錢的手無力地在空中伸著。王森輕輕將我的手放下，對我笑道：“我堂堂一個大老爺們兒，讓女人付錢是很沒風度的事情。”
“那……好……”我唯唯諾諾地答應著。我以前交往的朋友幾乎所有的人都習慣了我拿錢包付賬的動作，久而久之，我也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今天的事情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