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明節(1 / 3)

田家不僅名字上帶有田字,真正的田地也是村子裏排在頭號的多。原先他們家是有名的富農,也就是僅次於地主,這主要歸功於夢凡自己的太爺爺是個知道奮鬥積攢家業的人,到他爺爺這一輩也繼續發揚了下去,也許不識幾個字,但是家裏有多少棵樹,一年下來打下了多少糧食都心中有數。於是夢凡的父親有了全村第一間青瓦全是紅磚蓋起來的房子,並且屋子的房梁是剛成年的夢凡父親親手選的樹,那一棵樹不知是長了多少年,它被仔細的刮皮修整,最終安在了讓人驕傲的房頂,每時想起,夢凡都會聽見自己父親又再說,“這可是上好的木料,你爹我飛了好大勁才弄好的,它在這房頂上做著大事兒,我想著你以後也要做大事兒,給你爹我增增光。”

田夢凡在鎮子裏上著高中,當年磚房也被風雨吹淋了許久,沒了原先的鮮亮色彩,多了些煙火氣息。夢凡的成績挺不錯的,算是繼承了家裏的奮鬥精神,其母每每都在人前等著被人誇自家的孩子。但是他年少,隻道這是愛慕虛榮,卻沒能理解這種行為,覺得與傳統的中庸謙虛都矛盾,所以他不怎麼喜歡與母親一同出去。

村子裏一直傳一種鬼戲,簡而言之是白事就必須要去演上一場,而且小孩子是不讓看的,夢凡認為村民迷信,但架不住整個村子都信這個,自己的父母也總是給他強調各種村子中的忌諱,他雖不以為意,但是母親的耳刮子打的確實想,讓他不敢再在鬼神麵前造次。

他從來沒有看過鬼戲,他的了解全部來源於村子裏其他長輩或是同輩的口述,村子每年都會有一個特殊的節日,這個節也就他們過,所以夢凡那時候一般都還在學校裏麵苦讀。今年的這個落明節也近了,每次過節小孩子都不讓參與,夢凡今年剛剛成年,大人口中所說的煞氣該是衝不了他了。

高中生一般沒有那麼多的煩惱,夢凡尤其是班級裏透明的存在,木訥,應該不算,性格內斂,一直久居教室的後排座位。從來不惹事,跟誰的關係都一般般,基本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高三是高中生最壓抑也最躁動的時候,各種想法層出不窮,熱愛張揚的學生往往向著街邊的地痞靠近,覺得自己有天大的麵子,沒人可以讓他丟麵兒。夢凡從不招惹這種人,不過長這麼大他也沒招惹過什麼人。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總是圍繞著戀愛展開各種的故事,夢凡也有故事,不過他也就是被同學起起哄,暗戀著某個人。果然人會受他人話語的影響,夢凡開始覺得自己戀愛了。但是這離自己的高中生涯結束隻有兩個月了。他喜歡的是班裏的一個文文靜靜的女孩子,她漂亮,又不那麼漂亮,比她漂亮的女孩還是有很多的,不過他經常和這位劉姓女同學說話,雖然都是學習上的話題。

自從覺得自己戀愛後,夢凡與劉瑩瑩說話也不利索了。他覺得自己是青春期了,該冷靜冷靜,於是每晚都在睡前告誡自己別想太多。結果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讀,夢凡第一次和人起了矛盾。

“跟你有啥關係?”,同學王猛瞥了一眼為劉瑩瑩說話的夢凡。

“沒關係,但是看著你像是在欺負人,所以想勸勸你。”夢凡說話聲音不大。

“喲,這是要幫自己對象說話?你小子平時不吭氣,原來喜歡著人家。”王猛言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首先,人家的玻璃杯子是因為你才摔碎的吧?這一點你要承認。”夢凡覺得要講道理。

“她的杯子放的那麼離譜跟我有啥關係?摔碎了是她活該。”王猛嘴上不打算回應問題。

“那你最起碼也要給人家道個歉,她說讓你賠錢了嗎?我都不知道你有什麼理直氣壯的。”夢凡說話的聲音也變大了,顯然他和以往不同,他生氣了。

王猛猛地掀翻了夢凡的桌子,桌上的書籍物品撒了一地,“老子就這麼理直氣壯了,咋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