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窗外嘰啾的鳥鳴聲歡快，朝露殿卻略顯淒涼。
放眼望去，練武場的柱樁上，綁了一排排的宮女太監。
司遙把臉從膝蓋上抬起，有些吃驚。
“這麼多？”
這幾乎覆蓋了整個朝露殿。
蕭忱離看向她，“殿下可還滿意？”
今日的司遙沒有像往日一樣頭上戴著冠冕，隻用一根緞帶簡單束起，黑紅色勁裝更顯纖細。
她注視了片刻，點頭 “滿意。”
NPC平日討嫌，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有用。
菊心嚇得尖叫，她隻記得自己在花廳推牌九，突然昏迷，被人拖走，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動她。
剛這麼想就看到觀席台上的司遙。
“長公主，您這是作何？！”菊心在朝露殿作威作福慣了，對著司遙的語氣相當不客氣。
長公主失勢，整個朝露殿都唯她命是從，她從沒想過司遙會反抗。
然而，今日這樣的場麵，絕對是她不曾見識過的。
“各位，不要怕，本宮很溫柔。”
正在菊心環顧四周的時候，司遙柔柔的聲音響起，甚至是帶著笑意的，令人覺得如沐春風。
柱樁上有人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奴才，任是平日在主子頭上撒野慣了，但真正麵對主子怒火的時候，還是不由得腳底發寒。
“本宮沒什麼耐心。”司遙道，她伸出手，“將弓箭拿過來。”
芝蘭將弓箭遞上，司遙試了試手感，隨即按著電視上的流程搭好箭弓，對著眾人。
眾人一時慌了。
“殿下，您要幹什麼？”
“殿下，奴才們沒犯錯啊！”
司遙歪了歪腦袋，示意蕭忱離，“去把蘋果放上。”
蕭忱離難得聽話，很快從竹筐裏掏出蘋果，一一放了上去。
陽光下，柱樁上每一個人頭頂都有一個紅豔豔的蘋果，然而他們的表情，卻是那般喜感。
菊心心裏有點害怕，可她又覺得司遙不敢做出這事，攝政王平日最忌諱欺軟怕硬，尤其虐打奴才，司遙哪怕再跋扈也隻是毆打大臣和欺負世家公子，從不敢大張旗鼓欺責難下人，她不信司遙如今失了勢還敢觸攝政王逆鱗，於是她又沒那麼怕了。
“殿下，你不必裝樣子嚇唬我們，我知道是昨晚漪禾之事惹了您不快，可您再不快也不該拿奴才們撒氣。”
“嚇唬？”司遙挑眉，笑得慵懶至極，“你過來。”
她隨手指了一個練武場外的站崗侍衛，將弓箭遞給他，“把她頭上的蘋果射下來。”
侍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從命令發動了箭弓。
隻聽“砰”一聲，蘋果裂成了兩半，菊心一下子嚇懵了，動彈不得，司遙又吩咐侍衛再度射了兩箭。
“啊！”菊心頓時尖叫起來。
“司遙你到底要幹什麼！！”她歇斯底裏，剛剛鐵箭就堪堪擦她頭頂而過。
司遙轉動眼睛，望向小侍衛，“你叫什麼名字？
常言不知司遙心中所想，以為是自己第二箭過了火，是以垂著眸，忐忑地回道：“屬下常言。”
“常言？”司遙拉長了語調。
“箭法不錯。”
這是常言意想之外的回答。
長公主平日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對誰都平等不喜，今日竟會誇他箭法漂亮，他一時紅了臉。
“殿下謬讚，殿下才是箭法如神，屬下愧不敢當。”
司遙對著名不副實的誇讚半點沒有臉紅，笑吟吟地說道：“本宮瞧你們站崗也是辛勞，不如都過來放鬆放鬆吧。”
菊心被忽視得徹底，卻無人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