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南方氣溫已經有了逐日上升的趨勢,連夜晚的風都溫熱起來,不知是不是從喧鬧燥熱的人群裏穿過的緣故。
著名的魔都s市最讓人印象深刻的不僅是徜徉在大街上晝夜不息的人群車流,還有光華璀璨的萬家燈火。
不過也分區域,大部分區域的霓虹燈總是繚亂迷眼,象征著這座城市表麵的繁華,還有一部分坐落在江中水畔的豪華高檔小區和辦公樓,到了夜晚除了自帶的小區亮化之外,反而沒幾盞燈亮著。
富人的生活總是有規律的,他們追求的不再是放肆的物質享受,而是一種精致的品位生活。
在那為數不多亮著燈的落地窗裏,有兩戶遙遙相對,就像牛郎織女星隔著銀河發光,不過這“銀河”僅僅隻是兩幢單元樓之間綠化加馬路的距離。
鍾弈喜歡站在黑暗的陽台上向遠處看,準確的來說,是向對麵看。客廳裏隻開盞落地台燈,柔和的燈光從背後勾勒出他堅挺的輪廓,隱隱透出的肌肉線條緊實流暢,風吹起他半幹未幹的利落短發,撫過深不見底的眸色。
他右手拿著瓶罐裝啤酒,左手插在褲袋裏,耳朵裏塞著放著純音樂的白色藍牙耳機,就這樣靜靜地站著“觀望”,這是他每晚的習慣,尤其是星期五晚上,會比平時站的更久。
對麵客廳裏的燈還亮著,雖然窗簾緊閉,但還是能看到一個瘦弱的人影坐在窗前的書桌前寫著什麼,過了一會,那個人起身往房間裏麵走去。鍾弈側過身向客廳裏的鍾看了一眼,十一點十六。當他轉過身繼續向對麵看時,對麵的屋子已經一片漆黑。
鍾弈眼色一變,飛快地看了一眼手機,是星期五沒錯,按照以往的規律,對麵這戶的燈總是在星期五從夜晚開到天明。
頓時他心跳加速,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來不及多想,便以最快的速度向下飛跳過樓梯出單元門,繞過花壇草坪,進了對麵的那一棟樓,心急如火地直衝七層。
作為刑警,以他的身體素質來說這點運動量不成問題,不過在按響門鈴之前他的心跳還是一如反常的加速,瘋狂跳動。沒隔幾秒,門就被一隻纖細蒼白的手打開。
紀敘微微抬頭看著門口這個極力壓製急促呼吸的高大陌生男人,長得還比他見過的都要帥,他下意識緩緩鬆開因為緊張而握緊的手掌,有點好奇的皺了皺眉,“你是……?”
“你沒事吧?”鍾弈打斷了他的問話,飛快掃視了一下麵前人的全身,除了能看出麵前這個人瘦弱怕冷,這天還穿著長褲長衫,露出的皮膚白皙過頭之外,沒什麼異樣。
他聲音故作低沉卻還是帶著藏不住的焦急,“家裏跳閘了?”
紀敘抬頭對上了他的眼睛,一雙極具誘惑力的瑞風眼,令人驚訝的是居然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了擔憂的情緒,這是他時隔很多年第一次見到有人對他露出這樣的神情,紀敘愣了一下。
“你怎麼知道?”紀敘短暫思索過後避開此人的目光不帶任何情緒地回答。
“您好,我是小區的電力維修工,在值班室裏察覺到你這戶的電路不穩定,趕來看看。”冷靜的說完這段話,鍾弈也佩服起自己的應變能力。
“隻是跳閘了,我自己可以處理,謝謝。”紀敘冷漠又不失禮貌地回答道。
等這個男人消失在樓梯口,紀敘才緩過神來。想要關門時低頭看到了地上多了一個很小的東西,是一隻白色的藍牙耳機,他不禁想到灰姑娘的高跟鞋,反應過來這種比喻時他又微微在心底笑了笑。
電力維修工?誰信啊。不過他懶得追究。
他就是這樣,對除了寫作和讀書以外的事情很少過問,冷漠、毫不關心的對待一切。
回到家,鍾弈從陽台看到對麵的屋子又重新亮了起來,才放心去衝了個澡回房睡覺。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又想起來自己的藍牙耳機跑丟了,並且是兩隻都丟了,他驚訝於自己的毫無發覺,但也沒有想找的念頭。
第二天清早,鍾弈迷迷糊糊中被一陣震耳欲聾的手機鈴聲吵醒,此時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不過在看到來電顯示後,他猛的清醒。
對麵一個年輕的男聲慌慌張張的喊到,“鍾隊,你快來隊裏。今早又接到市民報案,本月第四起惡性案件了。”
“這次是什麼”鍾弈一邊迅速的換衣服一邊問,他似乎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心情卻越發沉重。
“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