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見薑凜盯著自己那隻肮髒的手，他一下子收了回來，帶著歉意，“對、對、對不起。”
聲音緊張又急促，怕惹惱了薑凜，導致話語說得期期艾艾。
薑凜搖搖頭，“無妨。”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若有什麼需求，隻要我薑凜能做到的……”本想說定會竭盡全力幫忙，那刻薑凜似想到那位愛國愛民的攝政王，他頓了頓，補充道：“隻要不違背良心，我定會竭盡全力。”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薑凜受裴宴清影響，竟也會為他人考慮，若放以前，隻要還這恩，不論做什麼都與他毫無瓜葛。
薑凜沒有喝小乞丐端來的藥，雖無害人之心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休息了片刻，薑凜向小乞丐告辭，若日後要尋他的話……
他猶豫了片刻，畢竟日後他是否還能活著還是個問題，至於恩德就讓小乞丐到攝政王府邸索要。
這世間他已是舉目無親，沒有人會替一個陌生人還恩。
而裴宴清，若能看在情份上麵幫上一把，或許下輩子乃至下下輩子，他會許願生生世世不再見麵，免去一切情苦。
本來站在攝政王府邸門口的兩人，因寒冬臘月的原因，裴宴清特免去這天寒地凍的苦差。
而其他府邸依舊站著兩名穿著厚實的兩名仆人。
不得不說，裴宴清可真是個好人。
薑凜在門口站了許久，突然他的臉上一冰，他抬頭往上看。
天空不知何時變得密密麻麻，如同飄絮飄舞，落在地上，僅僅一秒便消失了。
開門聲響起，薑凜將視線拉回，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大門敞開的那刻，攝政王整個人暴露在薑凜眼前，恍若當年初見時，皎若雲間月。
薑凜把裴宴清當做光，卻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裴宴清的白月光。
攝政王朝他跨步而來，那會薑凜覺得若是加一點速度，那跨步便成了奔跑，絲毫沒有君子禮儀之舉。
幾天前的話語突然出現在耳畔，那是裴宴清給他的承諾，正如此刻主動奔向他。
“冷不冷？”
玄色披風被裴宴清解開，在臨近薑凜那刻，順著手勢披在他身上，隨後握著他冰冷的雙手，盯著他麵若慘白的臉。
“你要出門？”薑凜沒有抽回手，任由裴宴清將他的手握在手心，一邊哈著氣，想把這雙冰冷的手捂熱。
“見你許久未歸，相思成疾，便出來尋一尋。”裴宴清說得深情款款，若換做以前，薑凜打死也不相信這話是出自攝政王之口。
薑凜瞥見在裴宴清後方的戚藍尹，他的嘴被季風捂住，然後湊在他耳畔，嘴唇翕動，不知道在講什麼。
似發現薑凜的目光，季風抬頭一頓，拉著戚藍尹消失在大門口。
“宴清。”薑凜喊著他。
裴宴清一怔。
不知道有多久，薑凜沒有這樣親昵地喊過他的名字。
第一次還是在分開的時候。
一陣不好的預感在裴宴清心頭湧上來，就聽他說，“你能解開困住鳳池的陣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