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蒙長生,一個被名字耽誤的帥氣小夥,換個說法叫“靚仔”,反正從廣東打工回來的陳通是這麼叫我,出生在一個名叫“古廟寨”的貧困山村,直到多年後才知道如此古怪村名由來。
經過十一月懷胎,沒錯,就是十一個月,在大家都懷疑是“壞蛋”時候,終於在我嬸肚子溜出來(舊年代怕小孩“長不大”把媽媽稱呼替換)。
懷胎十一月,體重僅1.5kg,看似正常的雙眼卻右眼詭異失明......隻能說那時候夥食是真差。
80年代初,在那時的民間風氣中,無可避免地被標記上怪胎,這牛氣衝天的名字,也隨之而來,老爺子還花了大價錢請人在廟社唱跳了三天。
今天是高考落榜後的第三個月,一個月前離開了山路十八彎的農村,跟著理不清關係的遠方表舅去了城市郊區做村路,就是苦了那些在耳邊嘮叨天天向上的老師。不怪我成績差,要怪就怪網吧遊戲是真的爽、MP4的小說太遭人喜歡,發小陳通可初中沒畢業,至少我這高中讀完了。
恩,不錯了!
“通哥!通哥!走,去市裏玩”,蓋完保溫膜,我對著旁邊灑水養護的陳通喊道。
這貨上個月從廣東回來追著我一起打工,正好工資發完,不坑他吃一頓,好好報答報答我知遇之恩,我都覺得良心痛。
“喲~~~看來小夥子有想法啊”,陳通賤賤的說道。哎,這貨是廣東回來後遺症又犯了。
“你就說去不去吧”,就不能學學我的正直,我這十八歲的祖國幼苗不好那口,再說......兩百也太貴了。
“走起,小爺我請客,怎麼說工資比你多三百,反正明天沒活,不懂啥時候有活,今晚網吧我請”。說罷掏出老舊的125摩托車鑰匙,一屁股跨上去。
“我叉,勾丟搓,西付熱~”服了,這半吊子白話,燙菊就燙菊嘛,多大點事,呱呱呱像個猴孫。
“來了”,三兩步學著他跳上去。
“蕪湖~~~”我錯了!!!這假皮坐墊是真“西付熱”!!!
“那一夜,我拒絕了你!那一夜我又傷害了你~~~”
陳通的鬼叫在郊外小道上飄啊飄,不過這歌是真不配這人,一身泥巴灰,腳踩光榮解放鞋,什麼樣的姑娘能給這玩意兒去拒絕,如果不是周邊沒個人影,我鐵定能把頭埋他背上秀“恩愛”。
125摩托轟轟作響開了近二十分鍾,穿過了聳立的石頭山腳,誰讓這是號稱十萬大山的地兒呢,亂七八糟的山哪都是。
跑完幾道連環發卡彎,一片荒地漸漸地露了出來,半人高的雜草旁架著一座老橋,莫約三米寬,卻延伸了寬闊的河麵,也是去市中心的必經之路。安靜的橋邊立著一塊被雜草擋住大半的石碑,“清光橋,立於民國xxx”。
“通哥,有人釣魚!快看”,壓不住的好奇心,隨著我這一句嘴欠的話,也就注定了我和陳通的生活開始了不平靜。
“走走走”
陳通隨即把車停靠在橋頭,一個帶著草帽的消瘦身影,坐在凸出的石頭上。
“嘿,靚仔,釣魚啊?”車一停,陳通吊兒郎當的高亢聲音就冒了出來,也不懂是不是因為這脾性,在外打工被趕回來。
伸了伸麻了的腿,我也跟著下了車。
聽到這鴨嗓聲,草帽唰地轉過來,一雙往上翻的白眼瞟了過來。
靠,是個老大爺,這一臉黑炭,雪白的胡茬長到脖子,比陳通還小的眼!哪是什麼靚仔,分明像是從小拿棍子追我倆的隔壁王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