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國。
七月盛夏。
炙燙的陽光從頭頂直射而下,寶石藍色的天空殘雲幾朵,飛機留下的尾跡雲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下午三點,白羊村老街裏,入眼便是殘破的場麵,零零散散的攤子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毛線、布料。
隻不過都是家裏帶孩子的婦人出來賣點錢來維持生活。
每個人的肩膀上都背著一個娃娃,麵黃肌瘦,破衣爛衫。
老街地上經過前一晚雨水的衝刷,所以比平時幹淨不少。
隻不過就是這人煙寥寥的街道角落,坐著一個穿著打著補丁的短衫,頭發烏黑濃密,膚質似乎是被牛奶浸泡過一樣,白皙透亮。
女孩坐在馬紮上,頭上戴著一個草帽,看不清容貌。
但就憑著她的皮膚和頭發來看,在這種環境中顯得格外突出。
格格不入。
她手裏拿著一把扇子,時不時對著前麵擺放的物品扇幾下,整個人蔫了吧唧的。
麵前的東西擺放雜亂,也都是些生活用品,但她坐在這兒起碼幾個小時了,可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來往行人也並沒有光顧她的攤子。
這讓憋了很久的隔壁大媽不忍問出聲。
“程丫頭,你怎麼也不吆喝吆喝?我看你坐在這兒都好幾天了,一點兒錢都沒掙著,照這麼下去,回去估計又得被你媽罵了。”
程歌百無聊賴的扇著扇子,對此開口敷衍兩句。
“罵唄,自己沒本事全怪我身上,是親媽嗎?”
大媽聞言語凝一瞬,這十裏八村都知道程歌這孩子不好管教,經常和她媽頂嘴,誰也說不得幾句。
這才十九的年紀,早早輟學了,以後可怎麼辦啊?
“那她也生了你啊?怎麼說她都是為你好……”
“嗯,把我生下來,再把她那些怨氣全撒我身上,我是她女兒,我活該。”
大媽再次語凝,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在這方麵,程歌的嘴還是毒的。
見此,大媽也不好多說什麼,歎聲搖頭開始給自家攤子吆喝。
就在盞茶之瞬。
程歌快坐著睡著時,麵前站了個人。
她睡眠一向很淺,所以麵前站了人,她很快就醒了過來。
麵前人頎長的身軀落下一片陰影,麵無表情的看著坐在馬紮上的女孩。
這個視角,他看不到女孩真正的麵容。
但就她這白皙的皮膚,在這破敗不堪的環境裏顯得格外惹眼。
程歌當然知道來人是誰,她摘下帽子,身子往後麵的牆上靠去,麵上無常,黑琥珀色的瞳仁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對男子的到來並不意外。
亦或者,是在這等著他。
麵前的男子身穿一身高定西裝,麵容冷峻,鼻梁英挺,麵部線條柔和棱角分明,膚色和程歌一樣,冷白皮膚,身高目測一八九。
渾身散發的高大氣場讓人忍不住望而卻步。
正因如此,也吸引了老街內正在逛街的行人。
他們駐足在周圍,竊竊私語的看著沉默的兩人。
“你是……程歌?”
看著顧念笙那張驚豔塵世的冷顏,猶豫的擰眉問道。
但……
這張臉居然長得……和他幾分相似?
他來到這兒不是沒有原因,程家老爺子身患絕症,命不久矣,這世間能解毒的沒有幾個。
程歌就是那解毒人之一,而當得知自己半年前在暗網下的單,也被程歌接了單。
這對程淮而言無不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程歌,也是當時她告訴自己的真名,可當他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恍惚了一下。
程歌一直都是程家的心病,因為當時母親生產的地方是較為偏遠的地方。
當時他們正在一個風景宜人的郊外養胎,沒想到剛到那邊程家主母,也就是程歌的母親受到驚嚇而臨盆了。
當時隻有一家算是條件很好的醫院,一共九個人,站在手術室外麵輪班看守,但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程歌被調換了。
就算他們當時起了防備之心現場驗了DNA,但最終結果還是……‘親生的’。
至於這些他們為什麼知道,還要從兩個月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