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佇於此地,他也知道自己從哪兒來,最後要到哪裏去。
大部隊到了,許多人和怪物從背後的門裏出來,然後迅速地逃向大門,生怕耽擱一秒都會被身後席卷而來的機械造物追上。
Asgore靜靜看著人群,依然留在原處。
Sans與Undyne最後一個從門裏跑出,這意味著機械造物已經近在咫尺,他們臉上的神色嚴峻,再這樣下去,大部隊就會被追上了。
但是,他們依舊注意到了留在旁邊,靜靜撫摸著王座的Asgore。
“我的陛下,現在似乎沒時間懷舊了,我們必須趕快跑才行!”Sans提醒了一下Asgore,希望能讓他快走,他也不知道自己能阻止多久,更何況,他不能讓自己的“王”受到波及。
“Undyne,帶著陛下先撤,我留在這裏攔它們。”Sans的眼眶冒出灼燒的幽綠火焰,屬於【長眠】的魔神權能在手中凝聚,下一刻便會迸發而出,“我待會就會追上來。”
“你在說什麼p話?就憑你那個已經被侵蝕到已經殘廢一半的身體?能攔住那群鬼東西?滾吧,讓我來!”Undyne看著Sans那隻已經失去知覺的手臂,語氣不容置喙。
突然,Sans感覺自己的兜帽被別人扯住,而Undyne則是披風被一人扯住,他們同時發力準備反擊,卻感受到身後熟悉的氣息。
那道火焰猛然發力,將兩怪從王座之間擲出,扔向正在趕路的大部隊之中,自己隻留下一道默然的背影。
Asgore穿上屬於自己的那套戰甲,一根猩紅的三叉戟自手中凝聚,溫度開始上升,似乎有煉獄之火在炙烤這個房間。
Sans仍然能看清那道身影。
屬於怪物的王依舊佇立在那個王座旁邊,他正對著Sans,對著所有怪物露出那個溫柔的微笑,就像是那個毛茸茸好好先生,隨後回過頭,火焰在身上燃起,就像是一頭來自地獄的惡魔。
他將溫柔全留給了自己的子民,將剩餘的殘暴隻展現給那些來犯的敵人。
“他或許是個好父親,但絕不是個好國王。”
“怪物的王從未離開他久佇的地方……從未!”
不知誰如此評價道。
但是他仍然是一位國王,王族的血在他的身體裏流淌,王族的火焰永不熄滅,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公理。
Asgore轉過了王座,他將不再麵對自己的子民,這一麵,隻留給自己的敵人。
來自火焰的惡魔坐上了他的王座,微微垂頭,似乎在看著地麵,金色的花朵依然在盛放著,它們在瘋狂的嘶吼聲中戰栗,搖曳。
機械造物瘋了一般衝進這個房間,而每進來一個,便會被三叉戟戳爆,被火焰焚盡,他就像是一麵參天巨牆,擋在了他的民眾前,為了他內心的正義,獻上完整的自我。
火焰燃破天空,將沉寂的地底重新照亮,人們在心中悲泣,轉而加緊了腳上的步伐。
……
不知過了多久,他已經累了,有不少機械造物從他的身後突破,花朵被踐踏,光束被遮掩,整個王座隻剩下了他的煉獄之火仍在搖曳燃燒。
直到他揮出最後一劍。
他掙紮著抬起頭,將造物刺進他身軀的武器拔出,任由自己的塵埃飛進口中眼中,他一個踉蹌坐到了那殘破的王座上,不再清明的眼望著天花板上的符文。
“怪物……萬歲!”
他睡著了,輕輕地離開了他久佇的這塊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