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希望Alphys就那麼死去了,我們還有太多話沒說,我還有太多疑問沒有找她問清楚,但是我卻迷茫了,或者說,這是一個必要的過程。
在我們經曆了那麼多之後,她還是Alphys,我還是Sans嗎?我早就被人問起,“我並不是Sans,我是誰?”的問題,我回答不了,我也不想回答——我隻是做出了一個Sans最擅長做出的抉擇,我逃避了。
但是命運卻注定讓我麵對那一層現實。
在聽完A,也就是Alphys的助手,她創造出的機械生命,上一任的上極之都首領對Alphys的敘述之後,我選擇了立馬趕往戰場,至少我那時候並沒有發現Undyne有什麼不對。
如果言行舉止和Undyne完全一樣,那她和Undyne有什麼區別?
【如果是真的Undyne,她會毫不猶豫地和我作對,站在大多數怪物那邊,而這個Undyne選擇了我,她很完美,但她不是Undyne】
heh,是啊,就因為這位可憐的Undyne最終選擇了她的愛人,在大義與私欲之中,選擇了成為一個普通而自私的怪物,最後被她的愛人親手推入了深淵——
我在麵對那位Undyne的死時,精神瀕臨崩潰,加上自身的魔神權能開始被逐漸激活,我再次失控了……那是我第一次直視所謂的使命。
【神說,要攘除汙穢,將入侵這個世界的肮髒存在全部抹除,不惜一切代價,魔神,便是神的使徒】
權能開始聚集,被使命控製住的我本應在那個時候就大開殺戒——但是,一個女孩擋在了我的麵前。
“Sans哥哥!”
我在朦朧的意識之中,聽不清她在講什麼,但是混亂之中,我始終沒有下那個手……如果綠色的光線擊中那個女孩,她會立刻成為橫在這片戰場上的荒屍之一。
為什麼下不去手呢?
因為一段經曆,因為一抹回憶,因為一份情感,因為一縷光明。一份回憶對一個怪物來講,真的可以改變很多很多,那是足以讓我在關鍵時候反抗那使命,強行改變行動的意誌。
……
……
我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情,我隻知道,那神似乎在我的體內降臨了一小段時間,然後那短短的一個小時,是真正的,給人帶去恐懼的【死亡】在行動——也就是短短一個小時不到,甚至其中幾十分鍾被Chara,Asgore,Toriel拚盡一切拖住。
整個上極之都的外圈被徹底摧毀,北方的海洋變成了恐怖的生命禁區。我一直對自己的力量沒什麼概念,但是如今,神與人之間差距究竟多大,一眼便知。
我很糾結,我很痛苦,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誕生,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生來就是要被強迫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最後冠冕堂皇地命名為“使命”。
一切的一切,回歸到了那個問題上——我是誰?
我是Sans,我是【死亡】,我是怪物,我是魔神,我有如此多的身份,我是那麼多的東西,我卻無法接受——我從始至終都是一位魔神,而不是那個懶惰的骷髏。
我隻是有了他的記憶,搶了他的身體,代替了本該享受這一切的,那位本來的Sans先生。
痛苦,一切似乎都沒有意義了,我的過去是假的,記憶是假的,情感是假的……
假盡了一切,最終我還是想到了那些人——阿雲,Aliza,綾……Alphys,Toriel與Asgore陛下,他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我,那麼,在虛偽的背後,我依然是那個Sans,我仍然是被大家認可的那個喜歡偷懶的LAZY BONE。
至此,我掙脫了束縛,【囹圄】選擇將力量和我融合,自己的意識選擇留在我的靈魂之中,放棄主導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