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我的兒啊!你死的好冤枉啊!嗚嗚嗚……”

嗯?當周益逐漸恢複意識,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同時自己正被一個女人趴在身上,不時搖幾搖。

他的手正巧位於女人的胸下,他感到軟軟的,暖暖的。

“嘯~~~”

冷風呼嘯,樹林發出陣陣鬼哭狼嚎一般的怪叫。

好冷!周益不禁一陣哆嗦。

“嗚嗚嗚~~~兒啊!你怎麼忍心丟下娘一個人!嗚嗚嗚……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娘也不想活了,嗚嗚嗚……”

啥?周益瞬間一愣!他娘的這女人在哭喪?

她死了兒子?

她兒子叫李羿?

李羿……是他?!

草!穿越了?!

……

正當周益想開口說話,腦袋突然傳來一陣眩暈!他心裏一驚,莫非原主的記憶要呼啦啦的“寫入”他的腦海中?

……

數息後。

徹底恢複清明的周益,咬咬牙,不舍地抽出手,抱住婦人的後背,輕輕拍打,表示安慰。

並沒有什麼原主記憶!

他腦袋暈估計是後腦勺神經被壓迫太久的緣故。現在,他確定,他還是完完全全的自己,他叫周益!

但,原主李羿……年方十七歲,不知何故,掛了!然後,他穿越過來!

周益非常激動、興奮!

前世的他,四十幾歲的人了,仍然過著到處兼職,四處打工的日子……

如今!重獲新生!

年輕,真好啊!

從今兒開始,周益就是李羿!

……

心念至此,李羿說道:

“娘,莫傷心,孩…孩兒……咳咳咳…”李羿喉嚨突然很癢,重重地咳起來,安慰娘的話沒說完。

他這一咳不打緊,拍娘後背的力道大了,像咣。

母親張翠花剛開始聽到兒子說話,以為是自己哭累了,聽覺、觸覺啥的出了問題,但很快意識到不對勁,那話音,咳嗽聲,無比真實……畢竟大半夜的,在荒山野嶺,她又是一個人,之前完全被喪子之痛掩蓋,而此刻,卻是害怕得眼皮狂跳!

她抬頭,微弱的月光下,正巧看到兒子的手在拍她後背!

“啊!鬼呀!鬼啊!……”

張翠花哪裏還顧得上兒不兒子的?一把推開那鬼手,咿咿呀呀嚎啕著,連滾帶爬,逃下山去。

那幾乎恐懼到極點的聲音,勾出一條曲折綿長的單線譜……

李羿傻眼了。

特麼這麼膽小也敢一個人上山哭喪?

“嘯~~~”

山風不時呼嘯而過。

李羿頓覺寒意連連,雞皮疙瘩莫名層層疊疊……

“咕嚕咕嚕……”

肚子餓!

“草!”

李羿忍不住爆出一句國粹!

原主投井前幹嘛不吃頓飽?!

他艱難地爬起身,然後,渾身突然一冷!借助月光低頭一看。

“我靠!這踏馬死了連喪服都沒有啊?!就一塊破布?!”

再往下一摸,尼瑪,爛草席半張……這踏馬什麼樣的人家啊?死了莫說一口棺材了,連喪服都沒有!

“嘯~~~”

“臥槽!真踏馬冷!”

李羿趕緊把破布披上,再拉草席包裹住身子……四處再找找,發現另一塊更大的破布,管不了那麼多了,先保暖再說……

為了躲避寒風,他躲到一個坑裏,縮在角落,哆哆嗦嗦……

來到這未知的世界,他還真不敢胡亂走動!尤其是在寒冷的深夜,萬一有野獸呢?憑他手無縛雞之力的餓鬼,如何自保?

不如藏好,等天亮再看情況!

想必便宜老娘會帶人來的吧?!

……

話說張翠花被嚇得一路狂奔著回村,到家時,已是一炷香後了。

她渾身濕透了汗,忐忑地來到主屋,夫君李剛的房門口。

要不要叫夫君去山上看看呢?她心裏無比糾結。

就在她低首拽手,團團轉之際,木門“嘎吱”一聲開了,緊接著一聲驚叫:

“啊呀!誰…誰…誰啊?!……張,張翠花?!你個賤貨!你要嚇死誰啊?大半夜的站門口!!”

大房趙青蓮提著蠟油燈,起夜。

張翠花也被她嚇了一跳,原本逐漸穩定下來的心跳,蹭蹭蹭又飆升。她弱弱道:

“大姐,對不起!我,我想喊老爺起來……”

“喊什麼喊?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哦,你是不是想趁夜偷錢去給你兒子買棺材?!我呸你個賤貨!莫說沒錢!有也不給你!人都死了還浪費什麼錢!”

這時李剛披著破大衣出來,他白天剛死了兒子,心裏也不好受。前麵老大想要,他完全沒興致,老大愣是吹了許久,那玩意始終軟趴趴的……

他看了一眼氣鼓鼓去如廁的大房,搖搖頭對二房說:“花,你也是,我但凡有錢,也不至於連一張草席也沒給你買!你…回屋去吧……”